了里间,里间不大,不过是供宫人歇脚之地,放着一张方榻,还有一张几案。

玉汝恒将申屠璃扶在方榻上,垂首道,“奴才这便去请御医。”

“你想让本公主颜面扫地?”申屠璃趴在方榻上,精致的妆容上噙着汗珠,面色发白。

玉汝恒微微一顿,“奴才去唤宫女为您清理伤势。”

“她们敢?”申屠璃抬眸看着玉汝恒,“你来。”

玉汝恒有着片刻的犹豫,“奴才与公主殿下……”

“怎么?你喜欢给云景行上药,也不愿给本公主上药吗?”申屠璃抬眸看着玉汝恒,她不明白,为何玉汝恒会三番两次地挡在云景行面前,她那日可是亲眼所见,玉汝恒为云景行细心上药,想到此处,她莫名地生出了一股醋意。

申屠璃带着几分质问的话语自然尽数传入了立在窗边的云景行耳中,他依旧是孤冷地站着,只是,那隐藏与袖中的手却微微地蜷缩了一下。

司徒墨离立在原地,自然不能入内,而司徒青颜没有申屠璃发话,只好跪着,心中却因为申屠璃为玉汝恒挡了那一鞭子而感到气愤。

“奴才遵命!”玉汝恒深吸了口气,反正,她也是女子,只是,如今她的身份,倘若此事传出去,对于申屠璃的名声……

申屠璃痛得冷汗直冒,看着玉汝恒,恨不得踹她一脚,“愣着干嘛?你想让本公主痛死?”

玉汝恒转身便将里间的帘帐放下,垂首行至方榻旁,低头看着她后背的血痕,淡然地语气多了几分的温柔,低声道,“奴才逾越。”

玉汝恒说着便上前行至申屠璃的身旁,弯腰将她腰间的锦带解开,小心地将她身上鹅黄色的对襟褙子脱了下来,玉汝恒拿过一个靠垫,她身体趴在一旁的靠垫上,露出光滑的后背,抹胸襦裙的细带被玉汝恒轻轻地解开,她后背优美的线条映照在烛光下,勾勒出妖娆的身子。

只是那血红的鞭痕从右肩处延伸至腰际,甚是触目惊心,玉汝恒自腰间拿出一个锦袋,上次富春送来的玉肌膏如今派上了用处。

她打开瓷瓶,指尖剜了一些出来,而后便小心地擦在那血痕上,丝丝地清凉掩去了伤口的疼痛,申屠璃闭着双眸,感受着那疼痛后背上传递着丝丝的凉意,心里却泛出了淡淡地甜,这难道就是痛并快乐着?

申屠璃低叹了一声,看来她当真是无药可救了……

玉汝恒小心仔细地为申屠璃上药之后,便重新将她抹胸襦裙的细带系上,将带着血痕,已经裂开的鹅黄色对襟褙子重新穿戴,抽出怀中的丝帕,双手递给了她。

申屠璃只是趴在方榻上,那不染而赤的唇,如今带着几分的病态,额前的薄汗密密麻麻,她见玉汝恒将丝帕递了过来,她却仰着头,“本公主如今动弹不得。”

玉汝恒抬眸看了她一眼,里间如今只剩她二人,却也是隔墙有耳,可是,看在她为自个挡了一鞭的份上,玉汝恒只能捏着丝帕的一角,倾身向前,近在咫尺的容颜,烛光摇曳,玉肌膏独有的淡雅香气弥漫在里间内,如此的靠近,让申屠璃的心越发狂跳不止,一股莫名情愫笼罩在她的身上,她抬眸正好对上玉汝恒微抿的唇,娇艳欲滴,令人心神向往。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那日的画面,唇瓣的温热柔软,让她脸红心跳,悸动不已,那丝帕轻抚过她的脸颊,让她莫名地颤动了一下,就像是电光流石滑过,她猛然一惊,抬手将玉汝恒手中的丝帕拿过,刹那的指尖碰触,她连忙扭过头去,紧紧地捏着丝帕,“本公主不碍事,你退下吧。”

玉汝恒显然看不透申屠璃在想些什么?适才还一副孱弱的模样,如今却又变了脸,对她疏离冷淡,她薄唇微抿,垂首便退了出去,“奴才告退。”

申屠璃扭过头,等她出去之后,深深地松了口气,低头看着手中的丝帕,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不过是片刻,却又变得惆怅不已。

玉汝恒掀开帘帐,便看见云景行立在窗边,而司徒青颜跪在地上并未起身,司徒墨离摇晃着折扇,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她不过是微微行礼,便向前走去。

“公主殿下凤体可安?”司徒墨离的声音打住了玉汝恒迈出的脚步。

玉汝恒又是躬身一礼,“回禀世子,公主殿下并无大碍。”

司徒青颜待听到申屠璃安然无恙时,顿时松了口气,抬眸看到玉汝恒时,那双眸闪过一抹凌厉,“是你为公主殿下上的药?”

玉汝恒垂首应道,“正是奴才。”

“你好大的胆子,公主殿下的凤体岂是你能窥探的?”司徒青颜并未起身,依旧跪在地上,只是那语气却是盛气凌人。

玉汝恒垂眸看了她一眼,面色平淡,“公主殿下乃千金之躯,奴才自然不敢窥探,权宜之计,奴才不得不尽心服侍,若郡主想要以此治奴才的罪,奴才贱命一条,不值一提,郡主若是担心公主殿下的伤势,那奴才此刻便命人去请御医前来,不过,今夜乃是皇后寿诞,昌隆帝姬凤体受损,皇上得知此事,必定会彻查,若是追究下来,只怕今夜必定会为皇后娘娘的寿诞添上一些喜气。”

司徒青颜未料到一个小奴才竟然如此铿锵有力地反驳她,而且,句句珠玑,让她无从辩驳,她很清楚,皇上如今已经知晓此事,这处却相安无事,便说明皇上亦是不愿将此事声张,倘若玉汝恒如今前去唤御医前来,那此事便会闹大,而挥鞭打伤公主殿下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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