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汝恒缓步行至铁笼前,雪豹因着昨夜申屠尊的那一脚,头部受伤严重,更是无人给它疗伤,使得它如今不停地流泪,什么也看不到。

“把门打开。”玉汝恒看着雪豹如此,以往的温和模样早已荡然无存,语气透着几分的冷厉,细长的双眸迸射出戾气。

陆飞立在她的身旁,待听到她低沉的声音响起,以为自个听错,抬眸便看向她,见她负手而立,略显娇小的身影,却透着无穷的冷意,让他忍不住地抖动了一下。

一旁的李安显然比陆飞老道一些,连忙上前,亲自打开铁笼的钥匙,躬身道,“玉掌印请。”

玉汝恒直视着前方,抬步入了铁笼,昨儿个他亦是亲眼看见凶猛无比的雪豹竟然对她流露出温顺的萌态,比起在皇上面前的毕恭毕敬,对待她更多了些亲近,而如今候着的宫人,除了他之外都是从其他园内临时调过来充数的,正好昨儿个陆飞吃坏了肚子,不在场,否则,今日陆飞也已经身首异处。

陆飞惊讶地垂首偷瞄着玉汝恒步入铁笼内,径自行至雪豹的面前,随即缓缓地半蹲着,那雪豹眼角流着血泪,微微动了一下爪子,正蹭着玉汝恒的靴子,以此来表示着它如今甚是可怜。

玉汝恒抬手将它头顶沾染着的血块一点一点地摘了下来,而李安已经机敏地命人去将专门为园内野兽诊病的鲁太医唤了过来。

她并未转身,只是安静地蹲在雪豹的面前,纤细如玉的手指顺着它头顶的茸毛,冷若冰霜地开口,“还不将热水端来。”

“是,奴才这便去。”李安又命人前去端热水过来,素日伺候雪豹的两名宫人今早已经被处死,如今无人可用,李安踌躇片刻,便小心询问道,“玉掌印,此等事情便让奴才来做吧。”

“你不怕它咬断你的手指,或者是直接咬断你的喉咙?”玉汝恒薄唇微勾,带着几分的嘲讽与警告。

李安刚踏入铁笼的前脚硬是在玉汝恒冰冷的话语中缩了回来,不再出声。

陆飞却站在原地目瞪口呆,错愕不已,依着他阅人无数的经验,眼前这个不过十四岁乳臭未干的小子怎能有如此慑人的气势?

片刻后,宫人便端来了热水,鲁太医也赶了过来,待看到正蹲在雪豹身旁,用上好的绢帛沾着热水正为雪豹仔细地擦着伤口血迹的玉汝恒时,他明显怔愣了片刻。

“玉掌印,这是鲁太医。”李安给鲁太医递了一个眼色,笑眯眯地回禀道。

“进来。”玉汝恒冷声道。

“是。”鲁太医见李安对这铁笼内看着模样儿不大的俊美掌印毕恭毕敬,他自然不傻,提着药箱便入了铁笼,缓步行至玉汝恒身旁时,“玉掌印。”

玉汝恒抬眸淡淡地看了一眼,“务必将它治好,倘若它有何闪失,杂家让你陪葬。”

“是,是。”鲁太医能感觉到玉汝恒与生俱来骨子里面透着的渗人杀气,他连忙低着头应道,接着便跪在雪豹的跟前为它诊治。

玉汝恒慢悠悠地起身,便离开了铁笼,雪豹见她离开,泪眼汪汪地看着她,悲鸣了一声。

她并未回头去看,而是行至陆飞的身侧,接过他手中的账簿,折腾了一日,看着天色,已是晡时,申时一刻,园内石峰玲珑透瘦,假山重峦叠嶂,待她看罢之后,便将账簿丢回给陆飞,“那十二名绝色舞姬住在何处?”

“双栖苑。”李安殷勤地回道,“玉掌印是想去看看?”

“恩。”玉汝恒不过是微微挑眉,俊美无暇的容颜没有一丝的表情,说罢便向前走去。

李安连忙跟在一侧引路,这处乃是园内东边的庭院,她之所以要前去这座院子,只因这座庭院与囚禁云景行的宫殿只是一墙之隔。

沿着长廊向东走,约莫走了一炷香,便到了这座名为“双栖苑”的庭院,她抬步入院,一股淡雅的清香便扑面而来,顺着香气寻过去,只见一个清澈见底的池塘里开满了嫩粉色的荷花,一个个亭亭玉立、楚楚动人,竹声如箫声,落英缤纷,金色与红色相间,更显富丽堂皇。

只见一婀娜多姿的女子正坐在池边的玉石上,身着着一条粉藕长裙,薄纱袖衫,肌肤如雪,如今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便已是国色天色,清风吹拂,那池塘中央的荷花池与她这一身粉衣长裙交相辉映,当真是荷塘春色的一副美人图。

玉汝恒想着不愧是这乐趣园的珍宝,她薄唇勾起一抹邪魅,抬步便行至她的身后,那女子并未察觉,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女子的声音,“你是何人?”

------题外话------

古人进餐习惯,吃第二顿饭是在晡时。因此,“晡时”之义即“第二次进餐之时”。这一时段以地支命名为申时,它指每天的15~17时。


状态提示:045 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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