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还沉浸在适才菜刀横飞的那一幕,久久无法回神。

只是那略显低沉的声音中却透着慵懒,不过是淡淡地询问,便让他们感觉到不寒而栗,他们的目光齐齐地落在玉汝恒身上。

月光洒在她的侧脸上,透着晦暗不明的冷冽寒光,她凉薄的唇微勾,双眸微弯,溢满了疑惑与不解,仿若适才发生之事与她无关,只是那唇瓣的笑容,却是冷若冰霜,看着瘆人。

“你……你竟敢杀了老大?”过了良久,一道惊恐地公鸭似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屋内压抑的气氛,众人回神,便看到她右侧的床铺上猛地站起一个人来,一手指着她,掷地有声地发出了质问。

玉汝恒斜睨着他,笑容未减,嘴角向一边倾斜,那双眸子依旧透着柔光,周遭似乎在那人话落之后,变得更加地鸦雀无声。

那人迎上玉汝恒近乎于邪肆的笑容,明明是温柔的眸子,却折射出犹如坠入无间地狱般的黑暗,他吓得哆嗦了一下,身子向后退着,“你……难道不怕我即刻将此事告知掌事?”

她并未转身,而是将目光收回,漫不经心地看向如今还惊魂未定的富春身上,眉目微挑,“太蠢,只有死。”

富春双手撑在两侧,对上玉汝恒看来的双眸,他睁大双眼,怔怔地看着砍在已经死在自个面前老大身上的菜刀,他不傻,自然而然能听得明白玉汝恒话中的意思,想要在这种人吃人的地方生存下去,那就要做到比他们更狠,既然人已经死了,不在乎多死一个,他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

他双手颤抖地将菜刀从死人身上拔了出来,用尽自个剩余的力气站了起来,赤着脚踩过眼前死人的尸体,双手握紧菜刀,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

适才质问的人惊恐万状地看着富春拿着刀正向他走去,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身子更是抖动地厉害,颤颤巍巍地向后退着,直到退无可退,转眼看着其他的人都呆愣地坐着,并无任何的反应,他看着富春大声喝道,“你要做什么?”

富春只是冷冷地重复着适才玉汝恒说过的话,“太蠢,只有死。”

说话间,他已经逼近质问的人,举着刀在那人要惊叫出声时,便砍了下去,滚烫的鲜血喷洒在他的脸上,鲜血自脸上滑落,滑过他敞开的胸膛,他逼迫着自个不敢眨眼,接着便转身,面无表情地站在玉汝恒的身旁,弓着身子,“老大。”

其他的人眼睁睁地瞧着这一幕,看着那人睁着眼就这样死在他们面前,宫中死人的事屡见不鲜,即便是身边的人,今儿有明儿没的,他们也是见怪不怪。

即便是今日在这处换了老大,他们也不觉得奇怪,只是,这屋子里的人都清楚,眼前的这长相白嫩的小火者是个什么性子,那简直是一根手指头都能轻易捏死的蚂蚁,如今竟然敢大着胆子砍死人,而且,这气势哪里还像是当初那个唯唯诺诺,任人欺凌的小火者?

他们清楚地记得一月前,许掌印将她打得半死,差点就咽了气,她还未歇息半日,便被差遣着出宫去办差事,自打那日回来之后,她便像是没了声,躲在角落里装死,这些时日,宫里都在忙着皇上班师回朝之事,自然无暇顾及她,却不知她竟然还有这等本事?当真是闪瞎了他们的眼。

若说可怜,这宫中谁不可怜?他们每日过得都是朝不保夕的日子,谁又来可怜他们呢?

他们虽不是聪明人儿,却也懂得什么叫做“好死不如赖活着”,眼看着如今的情形,但凡他们敢多说一句,下一个见阎王的便是他们。若说,他们也可以齐心协力直接将眼前这人给办了,可是,今儿个见她这架势,他们心里当真是忌惮的,谁不想安安生生地过日子?即便是没有出头之日,也不愿沾染这些个平白的是非,更何况,这处的人都来自各个衙门的,虽然身份低贱,即便素日有老大,也不过是恃强凌弱的货而已,他们终归不是齐心的。

玉汝恒听着富春的这一声老大,她转眸一一扫过众人的神色,“看来今儿是要多见些血腥。”

此话一出,他们还有哪个不明白的,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却还是连忙起身,齐齐地躬身,“老大。”

玉汝恒依旧是那副温润的模样,不过那嘴角的笑意甚是邪佞,“今夜这屋子发生了内斗,死了人与你们无关,如今天色不早,大家还是早点歇息,且莫随意走动的好。”

她的话虽然轻飘,却显得甚是厚重,威胁的意味比起如今屋子内飘散着的血腥味还要浓厚。

“是。”众人低声应道,纷纷躺回自个的铺上,装作若无其事地蒙头睡觉,反正今儿个是有惊无险了。

月色清冷,富春立在值房外,收回思绪,虽然已经过了半月,可是那日之事却是历历在目,犹如昨日才发生过,他有些唏嘘,倘若那日,她不曾出手,哪里还有他的今日?

值房内,玉汝恒站在烛台边盯着灯芯若有所思,她拿着铜剔子轻轻地拨着灯芯,柔柔的灯光照在她白璧无瑕的容颜上,她凉薄的唇微勾,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却又带着几分飘渺出尘,她似是想到什么,嘴角扬起一抹冷漠的弧度,缓缓地放下铜剔子,转身,便随意地卧在方榻上。

富春在值房外当值,远远便瞧见一抹身影弯着腰匆匆走了过来,待靠近时,才瞧见是谁,不禁问道,“怎得走得这么急?”

“老大可在?”前来的乃是司礼监不起眼的小火者,亦是玉汝恒的心腹,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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