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云景行云淡风轻地说道,双眸直盯着眼前的棋盘。

“是。”卢公公低声应道,这些时日,皇上几乎每日都会前来,却都是被拒之宫外,这世上怕是只有云景行才会有如此本事能对一国之君避而不见。

云霄寒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冷遇,也不在意,面色平静地回到宫中,皇后见他回来,带着几分的疲惫,倘若换做从前,她定然会迎上前去宽慰一番,可是如今……她犹豫再三之后,嘴角才挂着温婉的笑意上前,“皇上,您要保重龙体。”

“恩。”云霄寒斜卧在软榻上,微微低头揉着眉心,脸上的倦容消散了不少。

皇后安静地立在一旁,神情有些恍惚,显得有些若有所思,她看着眼前的云霄寒,每日活得甚是战战兢兢,谨小慎微,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日所见的云景行,一如初见时那般,清冷淡然的眸光,云端高阳不染一丝尘埃之气,一身素白锦袍,即便不身着龙袍,依旧是那般的令人折服,望而生畏,万民敬仰。

她敛去心中那一抹苦涩,幽幽地看了一眼云霄寒,随即接过宫女递来的参茶双手递给云霄寒,“皇上,您这是何苦呢?”

云霄寒接过她手中的参茶,轻呷了一口,便放在一旁,抬起手握着她的手,眼眸中溢满了温柔,“景帝这两年来受了许多的委屈,朕身为一国之君,自然是要去看望的。”

他前去不过是探探口风而已,只可惜,云景行做的太滴水不漏,完全不给他试探的机会,他温和的双眸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凌厉,转而又看向皇后,“明儿个朕还有些前朝之事处理,皇后便代为前去。”

“这……”皇后面上略显为难。

“皇后在担心什么?”云霄寒眼眸闪过一抹淡淡的忧伤,“看来朕这皇帝做的甚是窝囊。”

皇后低着头福身道,“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担心皇上会误会,毕竟,妾身与景帝……”

“皇后对朕的心思,朕焉能不明白,又怎会在意那些。”云霄寒柔声说着,轻轻地握着她的手,“皇上不必担心。”

皇后抬眸看向云霄寒,恭顺地应道,“妾身遵旨。”

“朕有些乏了。”云霄寒轻轻地点头,语气带着几分的疲累。

皇后亦是退出了寝宫,抬眸看着这巍峨的皇宫,第一次觉得憋闷,她的心中似是燃起了一抹淡淡的火光,将那沉寂与心底的希望死灰复燃,她嘴角莫名地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浅浅地笑意,转身便回了自己的寝宫。

“少主,前面出事了。”千瑾辰低声回道。

“恩。”玉汝恒缓缓地睁开双眸,温和的眸光划过凌厉,“有杀手?”

“不是。”千瑾辰低声道,“是柔福郡主割腕自杀。”

“可还活着?”玉汝恒勾唇一笑。

“发现的及时,不过是失血过多。”千瑾辰也表现的很平静,这些时日跟在玉汝恒身旁,他的性子也变得沉稳了不少。

司徒墨离依旧抱着玉汝恒,“小玉子,这又是唱得哪出?”

玉汝恒挑眉,低笑一声,“昨儿个行辕走水,柔福郡主受伤,自知毁容怕辱没了大骊皇室,想不开自杀乃是人之常情。”

“是人之常情,不过她可不是普通人。”司徒墨离话中有话,更是将目光落在了云霄夜的身上,“只是如今的局面黎绯与她无法掌控,这几日怕是还会发生更有趣的事情。”

玉汝恒凉薄的唇微微一勾,挑眉看向云霄夜,“敦王觉得呢?”

云霄夜抬眸看了她一眼,“此事与我无关。”

“是吗?”玉汝恒嘴角的笑意深深,“敦王倒是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你的意思是让我深入其中?”云霄夜娇艳的唇微微一抿,笑得纯良无害。

玉汝恒挑眉,沉默了片刻,“我会让你置身事外。”

“恩。”云霄夜微微应声,继续保持着原来冷漠的神态。

司徒墨离看着眼前的二人,越发地觉得诡异,可是,他却没有心思挑破,更是自私地想要让他们二人就此分道扬镳,可是,眼下的情形,的确是不能。

和亲的仪仗并未因柔福郡主自缢一事而耽搁,申屠凌依旧气定神闲地继续前行,似乎对于柔福郡主的举动并未有任何的惊诧与担忧。

温新柔躺在轿内,紧闭着双眸,虽然脸上扑了厚厚的胭脂,可是依旧很憔悴,一旁的婢女正在小心地俯视着她,她忽然睁开双眸,眼眸闪过一抹狠戾,“都出去。”

“可是……郡主……”婢女不免担忧道。

“滚!”温新柔早已经卸下了昔日温婉的模样,她侧眸看着手腕上包扎的白布,抬起另一只手轻抚着自己的脸颊,耳边响起的依旧是无休无止的车辕声,马蹄声,脚步声,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在她的面前驻足过,即便是她做出如此的举动,他也未曾来看过她一眼。

在他的心中,她当真连一个不男不女之人都比不过?她咬碎了银牙,不让自己失态,可终究是没有忍住,素手一挥,将一旁的矮桌上的胭脂水粉、金银首饰尽数挥落,仰着头强忍着泪水,落得如今这幅模样,她还有什么脸面哭?

忽然一道身影钻入车辇,一张在清秀不过的脸,不过那双眸子却溢满了冷厉,她低头看了一眼车辇内的凌乱,抬起手狠狠地给了温新柔一巴掌,“倘若完不成任务,你我都别想活。”

温新柔看向黎绯,沉声道,“你算什么东西,敢动手打我?”

“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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