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一无所有，而是曾经拥有，却在一朝失去。
李霄雷来到神武右卫后，他麾下的士卒不仅招满，而且还有数百辅兵，装备也是卫所里面最好的。关键是待遇也很好，大家一天三餐，虽然操练的强度也不断攀升，不过却没有任何人觉得辛苦，毕竟把身体锻炼好，上阵剿匪，才能赚到更多的赏赐。
如今问题来了，李霄雷对军队的关注有所下降，有可能不需要他们，关键是目前的情况，估计也不太有可能，让他们去剿匪。
既然如此，那么以后剿匪是否还有赏赐，又或者李霄雷会不会解散他们，不得而知。不安的情绪在发酵，就算是刘进和张淳这两个‘老人’都能感觉出来。
“得和大人谈谈，这下去军心会散掉！”张淳找到了钱才，他们两个可以算是李霄雷的老班底，相对而言，刘进和孙候，张淳都不太放心。
“可万一大人真的不想管我们了呢？”钱才眼睛转溜了一下。从以前开始，钱才就有点鸡贼，说穿就是有点小聪明，然而小聪明不代表睿智。
“这又如何？以前什么日子，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无非又回到以前那样而已。”张淳没什么想法，到底才几个月，他的生活习惯还没有什么改变，最多是家里干净了许多。一些旧得破烂的东西，也换成了新的。
“这个还得等等！”钱才摇了摇头，“如今大家只是有点犹豫，若大人并非放弃我们，那么什么事情都没有。若是我们报告上去，大人必然会对我们有所怀疑，到时候也许他还在犹豫，结果就变成真的把我们都放弃，我们岂非冤枉？关键都是一个卫所里面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真闹出这种事情，我们以后岂非不受人待见？”
“也罢，且看看吧！”张淳一听，说到底没什么见识，而且乡里乡亲也的确让他有点顾虑，最后索性只能先把这件事情搁置。
军营里面，不安的情绪在发酵。不知道何时，方烈已经打通了一个督察队小旗的门路，然后在巡夜的时候，把他放了出去。
督察队，看起来可怕，其实说到底还是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别说华夏本来就是人情社会。大家都是一个卫所招募过来的，人情往来自然无法避免。
“哦，你们叔侄打算投靠我？”卫指挥使那里，一般很少有人能够进去，不过方烈报出自己的身份，自然被放行。关键是，指挥使对他来的目的，很感兴趣。
“那里的话，我们都是神武右卫的兵，自然都是指挥使的麾下！”方烈很懂得说话，也不知道是他的意思，还是方雄教的。
“对，就是这样！”指挥使猛地一拍大腿，“你们都是我魏某人的兵，是我的属下！只是这卫所啊，总有些人喜欢搞山头，这搞得，我都不知道有些人，是否还是我的兵了！”
“无耻！”方烈在心中暗骂，谁不知道李霄雷这支部队，都是他自己出钱招募供养，自己出钱买两粮和买兵器，卫所一分钱不出，居然还意思责备别人。
不过他不能说出来，毕竟如今他是按照族叔的意思，过来找靠山的。
也不是说背叛李霄雷，只是要防着若李霄雷不要他们，那么重要有个靠山。至少，也要饿不死才行，以目前千户所的情况，若李霄雷不管他们，怕指挥使的报复也就来了。
别的不说，只要指挥使依然保持现状，就能让他们活活饿死！
方雄是跟老油条，老油条就意味着他的考量优先顺序是自己，然后才是其他人。跟着李霄雷不错，那么他就跟着李霄雷，但同时又必须要留有后路，免得突发情况。
“那里的话，我们都是神武右卫的人，自然都是大人的兵！”方烈拍着胸膛说道。
“我想知道，像你这样的兵，还有多少？”指挥使眉头一挑，缓缓问道。
“坚定的，别的不说，两百人绝对有！犹豫不决的有五百多人！”方烈立刻回答，来之前，方雄已经留意过这个问题。只说原本六个百户，以及他们的麾下，都是立场不坚定的，如今还是动摇，是因为李霄雷还在管他们，给他们发军饷和粮食。
人心都是肉长的，李霄雷那么照顾他们，自然不好背叛。再说万一别人不是不管他们，那岂非是自绝活路？
“过半？好啊！果然还是忠心的人多些！”指挥使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本来他以为有两三百人就不错了，“告诉他们，过不下去记得，他们是我的兵，自然不会亏待他们！”
“是是是，属下会让他们明白，在神武右卫，爹亲娘亲，不如指挥使您更亲！”方烈讨好道，心里却是快要吐出来了。
另外一方面，刘进却也是在关注这一切的发展。甚至方烈买通了他手下一个小旗的事情，也很清楚。其实他和很多人一样，也在迷茫，毕竟他当初投靠李霄雷，是认为这个人能一飞冲天，那么他也能够跟着鸡犬升天。
可问题是，如果李霄雷不要他们……那么他岂非一辈子，只能当这个副千户？关键，还是指挥使那边，对方未必会放过李霄雷的嫡系。
就是这个顾虑，他注定不可能投靠指挥使。真正能保证他利益的，只有李霄雷一人！
“没办法了！赌一赌吧！”刘进叹了口气，然后直接出营，找到了李霄雷。
“大人，最近这段时间，军营里面的情绪不太对。方雄正在煽动，说大人要不管我们了。”刘进见到李霄雷，直接就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