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春茶楼里人来人往,衣香鬓影,有穿着长衫的老先生,有南来北往的商客,有穿金戴银的富家阔太太,咿咿呀呀的唱曲儿声伴着店小二的吆喝声、男女打情骂俏声透过清透的薄纱传进厢房里。

三楼包厢内,却是一片低气压。

“怎么还不来?”张德海在屋里转来转去,坐立难安,劈头不耐烦地向一旁站着的小厮问道。

“回张爷,对方回说是还要了解一些事儿,和东方双璧有关的。”小厮低着头,小心翼翼回道,却不料依然触及了张德海的神经。只见他登时跳了起来,咬牙切齿:“东双,东双,又是东双!”

他真是恨透了“东方双璧”这几个字!一遇到这个公司准没什么好事,自从上次遭受林嘉颖的拒绝之后,他们公司中的中流砥柱徐文平又被撬了墙角,他亲自拉下老脸赔多少礼道多少歉都没能把人拉回。这真是天生的八字不对头!

而今他们身后的靠山之一张震南又被卷入了官司,能不能放出来还没个准数,若失去了这一层靠山想必日后行事会多有掣肘。想到此处不禁暗骂了声晦气。

等了半天,在他的耐心即将用完的那一刻,门咿呀一声打开了。仿佛换脸谱般,他脸上的不耐烦之色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温厚的笑意。

进来了两个人,一个是西装革履,梳着七分油头的青年,一个是身着靛蓝色长衫,带着绅士帽,拄着一根拐杖,留着胡须的瘦削的中年男子。

“马长官,夏律师,别来无恙!”张德海满脸笑容迎上前,躬身拱手道。

中年男子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径直走到主位上,自斟自饮起来,张德海面色微变,却还是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表情。

“幸会!”气氛有些僵硬,夏律师只得硬着头皮笑了笑。

几人客套了许久却依然没进入正题,张德海顿时有些着急,沉不住气了,腆着脸小心翼翼问道:“不知长官有何高见?”

他本就是捧高踩低的,面上虽带着三分笑意,内里却不知骂了这人多少回。别给老子装出一副清高的模样,真是当了□□还想立牌坊,启星公司自出道以来,明里暗里的勾当你也参与不少,油水可是没少捞,现在出了事儿就想跑!

“我能有何高见?现在闹得那么凶,谁还敢去保他?给他请了个律师就已是仁至义尽了,我还能做什么?”姓马的放下茶杯,终于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

他们官商勾结,互有来往,然而利益还是不尽相同的,比如他同牢房里那个姓张的就不怎么对付,此人不长脑子,极其嚣张,在他的地盘上搞出了不少事儿,他还没找到由头算账。所以这事儿,他不打算淌这趟浑水。

张德海见此人不可入手,遂转向身边的青年。

“夏律师,您有何高见?”

“很难办,法律上明令禁止的事儿,况且人证物证俱在,几乎是没有翻案的可能。目前舆论完全导向了那方,他还在法庭上当众大放厥词,这已经触怒了大众,几乎没有回寰的余地。”

年轻的律师苦笑着摇了摇头,也是最近才发现,这看似风光的活儿,不好干。猪一样的队友,真的很可怕,而且,这中间涉及到的势力可不像明面上那么简单,用“错综复杂”来形容毫不为过,短短一个月头都大了。

他一介百姓,夹杂在中间宛若浮萍,更何况现今的风气还未开化,对刑辩律师的看法总会带着偏见不满,他已经遭受来自各方面的指责攻击,甚至面临人身安全威胁,也不知道往后要怎么办。

一听这话张德海立马拍了拍大腿,半是祈求半是威胁般低声说道:“你收了钱,就得要给我们办好这事儿!”

律师一听这话立马不高兴了,虽然这是他的职责所在,然而受到威胁心中总会有疙瘩。勉勉强强回了句:“尽量。”说完又觉心中有事憋着不痛快,又加了句:“你们是真想保他,还是只是看不得东双的坐大?”

心中有病的两人哗然色变,仿佛那层摆在明面上“仁义”的遮羞布一下子被掀开了,当下面红耳赤,恼羞成怒,却勉强压下了性子,如实回答。他们现今确实是利益共同体。

“他们抢了不少生意,你有什么办法?”

夏律师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思量再三还是开口道:“这件事之后,整个社会对当事人之一俞昭蓉的讨伐声必然会日益高涨,俗话说,人言可畏,况且东双发展那么快,旗下那么多人,总有些见不得光的事儿,它身在局中,站在风口浪尖上,你们大有作为。我这边已经搜集好了不少材料,做还是不做全在你们。”

话既出口,不说两人面面相觑,就是他亦有不耻。这两人虽行事有些问题,然而也并没有拿一个女人开刀的打算。而他作为一个新派人士,留学海外这么多年,接受了欧风美雨的洗礼,不说回来报效祖国,却利用封建道德去对待一个弱女子,这不得不说有违初衷,然而事已至此,不得不为之。他决定干完这一票就远走海外,再也不回来!

“依你看,这事可有把握?没把握还是少掺和,拿一个女人做筏子这种事儿,爷们尽量少干。”

“有机会,东双这次的舆论用得就很好,连续两个月铺天盖地的消息不断绝,不得不说这场仗打得很漂亮。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们尝尝这把剑有多厉害!”

“他娘的!干就干,一个娘们!东双多数是娘们,没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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