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华得到了妇人的允许这才近身前去给她把了把脉,发现她病情比想象中的要轻很多。

“没事的,有上几副药就好了。你多半是身子太虚弱,长时间营养不良造成的全身无力,日后好好休养多进食就痊愈了。”

陶华扫了一眼瑞儿,虽然他比起平常人家的孩子是瘦了些,不过看上去挺健康的。大概是这位妇人把省下来的食物都给了他吃吧。

陶华给妇人讲了下该注意的事项,尤其是她身上的这个疫病是有传染性质的。所以不管是吃还是用,甚至是说话时都要避开瑞儿,以免交叉感染。

妇人把陶华的话一字字记在了心里,越听心里越觉得自己是遇上了贵人。抢了人家的药不但没有怪罪,到头来还给自己治病,这种大恩大德该咋回报?

“瑞儿,快,快过来给恩人磕头。”

瑞儿这次没有在执拗,扑通一声就给陶华跪下来了。

“给恩人磕头。”

这措不及防的一跪让陶华有些乱了手脚,

“别别别,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我也没做什么。瑞儿,瑞儿快起来!”

瑞儿眼巴巴地望着陶华没有起来,那双黑黝黝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任谁看到了也会心软、心疼。

“我,我不是故意偷你的药……”

陶华摸了摸他的头,顺着流下的两行清泪给瑞儿擦拭了下小花脸儿,“瑞儿,我知道你小,偷药也是迫不得已。”

“但是,偷了就是偷了。勇于承认错误就那么难吗?难道还比不上这一跪?你可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轻易跪不得!”

瑞儿眨着小眼睛不明白陶华的意思,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娘亲,见她点了点头这才站了起来。

“我,我以后不会了。恩人,给,你的药。”

陶华接过瑞儿手中的药来欣慰地揉了揉他的头,掏出一两碎银子来放在他手心里。

妇人用的药都是一些很不值钱的,花不了几个铜板,剩下的好好吃顿饱饭。饿肚子的滋味儿,她懂。

再次叮嘱了一遍熬药时需要注意的事项,确认没有问题后迅速转身离开了破庙。

耽误的时间太多了,她还有很多年货没有买。出来久了,干娘肯定又会担心得要哭。

果然,在陶华背着抱着大包小包的年货回来时,余氏跑到路口做起了‘望女石’。

“你干啥去了?咋才回来呀?你这傻孩子让娘担心的……”余氏见到陶华就搂着她的胳膊上下检查看看有没有受伤,嘴里还得念叨几句担心的话。

陶华来到这里就‘害怕’三个人,其中之一就是余氏,赶紧撒娇服软儿,

“干娘别生气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快来瞧瞧我给你买了什么?”

陶华把东西放在平板车上,打开包袱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那一块儿杏黄色的丝绸布料,上面绣着一朵朵小花儿。它轻薄、柔软、滑爽、透气,做成衣裳穿在身上显得高贵典雅,特别能装扮人。

余氏摸着这块儿丝绸眼里闪着亮光,那双粗黄的大手跟捧宝贝似的小心翼翼的。

“好东西,这可真是好东西啊!你瞅瞅这条纹,你瞅瞅这绣花儿……好东西,我这辈子都没有摸过这么好的布料子!”

陶华见余氏喜欢得紧,心里也跟着高兴。

想想那些日子她没日没夜地伺候着自己,在没办法对抗袁氏的时候是她勇敢挺身出来像保护自己的孩子一样护着。就这份恩情别说是送一块小小的布料了,就算是她想要更多的要求也是应该的。

“干娘喜欢就好。你手巧又会做衣服,等开了春儿穿这个正合适。”

“这,这是给我的?”余氏喉咙里带着颤音,看着手里的丝绸又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越来越爱不释手舍不得放开。恨不得马上放回家天天看着。

穷人嘛,过惯了苦日子。突然哪天让她享福心里就害怕,心里惶恐不安。

余氏现在拿着这块儿布就这么想的。想要又不敢,这根本就不属于穷人的东西。

“当然了。这本来就属于你的。”

“不不不,我不能要。你哪里来的钱去买这么贵的东西?你去退了吧。我不要。”

余氏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刚嫁人就往娘家买这么贵的东西,更何况自己还不是亲娘。这要是让夫家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的。

再说了,这嫁了婆家的闺女还个大姑娘,这里面肯定有事儿。

“桃花,你给娘好好说说。在先生家里过得咋样?”

陶华拿着布料怔了下,好端端的怎么又说起曹旬来了?

“他对我很好呀!”

可不是嘛,成亲第二天就睡懒觉。今儿早上也是他起来做的面条,虽然面条甜得齁得慌。再就是他知道做驴车来城里冷,还把家里的大棉袄都拿了出来。

这样想下,曹旬对自己确实蛮好的。跟在袁氏家里相比有天堂地狱的差别待遇。

余氏拉着陶华的手面对面的瞅了好久,仿佛要把她这个人从外到里甚至是整个灵魂都要看得透透的。

“干,干娘你还学会了相面吗?这是做什么?”陶华被余氏盯地浑身不自在。

看桃花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先生应该是对她还算好。那……这是咋回事?这成亲后生不了儿子都会被村里人笑话的,更何况是连个孩子都没有了。

莫非……

余氏的心里咯噔一下沉到了底,整个人像是被恶鬼吓坏了一样,丢了魂儿。

陶华见余氏身子往后晃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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