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学姐。”
“你怎么会在这里？”
舒潇对前面的司机说了句什么，下车径直朝她走来。
第七恬把手放在背后，解释了自己是过来散心的。
“到这里来散心？你还真挺特别啊。”
舒潇的心情本来沉重，遇到她却开朗不少。
“我是不小心闯进来的，从正门出去我就找他们了。”
第七恬解释，她也是无意的。
“既然来了，就陪我走一段吧。”
舒潇一把搂过她肩膀，朝第七恬刚来的方向走去。
那个老头见刚进来的小姑娘又返了回来，还想让她出去，墓园不是公园，不是随便瞎逛的地方。
可他看到旁边穿着一身黑色连衣裙的舒潇，还是没张口。
黑衣黑帽，遮不住脸上的愁容。
舒潇也看见了他，微微颌首，算是打过招呼。
两人到了一个拐角处，是一片野生的树林，跟那些排列得整齐的不一样，这一片是自由生长的，暴露在土壤外的树根都紧紧地纠缠在了一起。
“过来，小心点。”
舒潇驾轻就熟地从交叉的树干钻了过去，第七恬也一样低头，从小小的“洞口”挤了进去。
过了树林，里面居然也还有墓碑。
一眼望去，刚好五个。
每座墓碑后都有一棵树。
“咦？”
舒潇有些惊讶。
五个墓碑，其中四个被摆上了鲜花。
有人来看望过了。
第七恬识趣地一声不吭。
这五个墓碑四周都有树，枝繁叶茂，把这里跟外面隔离开来。
却不阻碍里面的树生长得高大。
她们像是坐在了一个小房间里面。
舒潇的脸上已经褪去了勉强的笑容，站在碑前看了许久。
上一个来的人把墓碑打扫得很干净，只有唯一的一个，没有摆放鲜花的，已经被杂草覆盖了大半。
舒潇直接就坐在草地上，一点一点把那个碑清理干净。
第七恬看到上面只写了一个简单的“枫”字。
“田恬，陪我说说话吧。”
舒潇的声音低沉，失去了平日里的自信张扬。
第七恬坐到她身边，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唯有静静地看着她。
“这个墓园不知道有多少年了，每次我来都是一个人。”
“我小时候可皮了，最不喜欢听人管教，他们每次说我，我都要反驳回去。”
“现在，他们就只能听我说了，哈哈。”
舒潇的嘴角一咧，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第七恬搜了搜身上，幸好，有纸巾。
她递了一张给舒潇，却被她伸手拦住。
“我在这里哭没事的，他们不会怪我。”
舒潇的脸上已经满是泪痕。
手指摩挲着石碑。
“田恬，你抱我一下吧。”
第七恬依言抱住了她。
现在是夏天，舒潇身上却发凉。
她掐了掐第七恬的脸蛋。
人的人体是温软的，可她只能触碰到冷硬的石块。
舒潇没再说话，第七恬也保持着沉默。
许久，舒潇长呼出一口气，胡乱擦了擦脸，站起身来：
“朋友们！今天就这样吧，我下次再来看你们。”
话说调皮，就像故人还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