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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夫给武枝把脉后,总算露出些许喜色。

姬缘也有些欣慰,刚来的时候武枝瘦得跟皮包骨似的,如今养出了些肉,精神也好了很多。

虽然他已经快忘记武枝最开始的模样了,但从每天脸色红润的武大郎脸色也能窥见几分变好的趋势。

“那就好。”武松也很高兴。

她的脉象向来很好,特别有劲,老大夫也没说什么,只让武松不要过度使力,不然她自己的内脏和躯体会承受不住,率先崩裂。

武松被吓了一跳,老老实实表示自己一直很文静,没有用力。

“只是让你心里有个底,也不用太害怕,平日里能做的事以后也能做,只是不能做那种为了试自己力气有多大,就去拼命抬重物,不停加重,最后把自己压死的事……”

“这个我知道。”

武松乖巧听话的样子非常讨人喜欢,让人忍不住忽略她的战斗力。

老大夫正准备留她们吃饭,一想到武松的饭量立马把话咽下去了,还好没说出口。

迎儿养得不错,只是以后不能受寒,冬日注意一些便是了。

姬缘也是一样,老大夫还是没办法。

六郎体质太差,补也没法补,以前还能用些富贵药材补些元气,落水之后就不行了,补药外入反而会耗损他的身体,只能说走一步看一步,若一生无忧,活到终老也有可能。

正值清明时节,雨温柔起来,丝丝缕缕落在人斗笠上,耳朵厉害的人还能听见细微的雨声,淅淅沥沥十分舒服。

每年这个时候武枝都会带着武松她们几个去拜祭祖先,今年也是如此。

姬缘和赵元徽都在同行的人中。

在街上买了纸钱纸花后,又买了三两黄酒,装进篮子里,当作祭品。

城门口又贴了新的公文,赵元徽忍不住往那边多看了几眼,姬缘这一行人一齐走过去,想看看是出了什么事。

“温侯逝世,陛下甚哀,以太子之礼葬之,国丧一月……”

等人群中有人念出了公文,武枝才低声道:

“又要穿丧服了。”

赵元徽露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

如今他还健在,朝中连他的丧期都定好了……

“这温侯是谁啊?”

附近有不明真相的百姓问道。

“温侯是先帝的儿子,龙子凤孙,可惜福缘太浅,唉,英年早逝……”

“听说官家非常信重温侯,金兵南下,就让他去镇压……”

赵元徽不想再听那些嘈杂的声音,什么信重,什么待他胜过自己嫡亲的皇子……

都敌不过这一纸讣告。

温侯赵元徽已经逝世了。

现在他是潘金花。

此时顶上的天子是徽宗,姬缘倒是记得,只是对这个温侯毫无印象,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根本没有在后世历史书中出现过,便没放在心上。

武家人葬在城外,大概要走两个时辰,出去后几人又搭了一截顺路的牛车,一个时辰不到就来到了坟头前面。

武枝挨个点上香烛,烧了纸钱,几人一同拜了拜,又敬了酒,便算是祭拜过了。

武家并不是大家族,坟也孤零零的,无亲无故,颇有些凄凉。

武松把坟头的草都拔干净了,表示明年还来,到时候收成好,带两个馒头来给爹娘吃。

回去的路上采了不少野菜,野花,路途虽长倒也不显得枯燥。

走的是乡间小路,能看见两边青青的麦草,一片生机,雨丝温润,落在人身上没有丝毫感觉,轻轻柔柔,久了才察觉出衣裳都被它打湿了。

武枝撑了一把油纸伞,给姬缘挡住细如牛毛的春雨。

伞面上的丁香花被雨润湿后更显妍丽,颇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缠绵味道。

“进去。”

守城的官兵盯着姬缘的脸看了几眼,发现和那个逃犯的脸并不像。

其他女子都被他忽略过去了。

进城的人可多了,谁来得及一个一个察看。

城门口比早上出去时多了一张通缉令,抓的是一个叫元辉的犯人。

虽然画得不太像,但姬缘还是发现那张通缉令和金花老弟有点像。

只是金花老弟如今一身女装,妆容精致,若是仔细对着看,反而看不出相似之处来。

姬缘仔细回忆那些水浒里的好汉,发现没一个叫元辉的……

反正他也不记得一百零八好汉里每个人的名字,就不深究了。

且顺其自然。

只不过……金花老弟的胸太平了,还是要让他自己掩饰掩饰……

几人安安全全进了城,回家之后就拿新鲜的野菜混着猪肉剁碎做成饺子馅。

舀一团馅儿放进现擀的饺子皮里,轻轻捏出褶,下锅一煮,味道鲜美得要命。

赵元徽本来有些郁郁,吃了两碗饺子,把汤都喝净之后,发现这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慢慢来,他还年轻,还能东山再起。

生活不就是这样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

实在不行的话,潘金花的小日子也能过得美滋滋。

如今且休息一段时日……

反正他着急也没有用。

晚上赵元徽破天荒地发现姬缘过来找他,以为姬缘发现了自己是通缉犯,心中十分忐忑,没想到姬缘只让他注意一下胸的问题……

赵元徽瘫在床上,一边想着用什么给自己做个假胸,一边为自己如今的荒诞生活感到惊恐……

竟沉沉睡着了。

还打着小呼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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