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玄幻奇幻>深宫女神探>27.第二章 浣衣鬼事(十八)物证

对于恶人, 太多的人会坚持人心很软会被善良感化, 依赖规矩法条对罪恶的惩罚, 期待老天开眼报应循环。

但现实总归是残酷的, 有时候善良只会放纵罪恶,法条对权势不过形同虚设, 而老天也从未睁眼而是选择沉默。软弱善良的人会因隐忍退让堕入深渊, 作恶多端的人却坐享其成春风得意。良心发现不过是一个可悲的笑话, 因果报应也不过是最无助的期冀罢了。

世人永远不知道,有些人会将自己的贪欲与罪恶放纵到什么程度, 就像同样无法想象有些人一味的软弱退让究竟能受到多大多重的伤。

那一年,县令会因冰冷的白银草菅人命, 府衙会因无利可图而袖手旁观。

那一年,赵越会因一己之快肆意地欺凌弱小, 周围的人会只是为了附和她而坐地起哄。

他们的双手都未曾沾染过鲜血,却已经作恶多端。

但那些以正义之名报仇雪恨的人, 又何尝无辜?

更何况,谁人无过,倘若这个世间私刑肆虐,这人世该多么恶毒的地狱。

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无论作恶的人, 还是夺走恶人生命的人。

许诺一夜未归, 苏蔷也一夜未眠。

不知何时, 石凳上的纱灯灭了最后一点微弱的光, 她透着黑夜, 一瞬不瞬地盯着对面的石凳上放着的小小的锦囊,仿若有时的看穿并不需要光明。

厉姑姑的话不停地在脑海中浮现,她已经在挣扎与混沌中煎熬了很久。

耳边陆续传来铁锁被打开的声音,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南北各院打开院门的时辰。

她似是如梦初醒般猛然坐起,两三步过去抓起了那个锦囊,毫不迟疑地向院门而去。

经过东议厅时,她看到了不知是刚起还是已经等了一夜的厉姑姑。

她扶着门框,提着宫灯,疲惫地与平日里雷厉风行的掌事姑姑判若两人,宛若鬼魅一般,目光茫然而空洞,但眸光在触到苏蔷的那一刹那蓦地亮了一亮。

将目光悄然从她手中的锦囊移开,厉姑姑走到东门前,默然开了门,侧让到了一旁。

将锦囊紧攥在手中,苏蔷只觉心跳如麻,低着头便要出去。

但在她已经跨出一步时,还是听到厉姑姑沉声开口:“天还黑,带着灯吧。”

苏蔷的脚下只是顿了一顿,没有回头:“如果看得太清,我怕自己会后悔。”

缓缓收回了将宫灯递出去的手,厉姑姑不再坚持,目送着她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眸光几番沉浮,但终究化成了一潭平静。

苏蔷走得很快,因为这是一条她第一次尝试的路,因为天总会在悄无声息中透出了光,也因为她害怕一时迟疑后自己会后悔会退缩。

这条路很远,也很偏僻,偶尔碰到的宫人也行色匆匆,让人会突然有种独行江湖的错觉。

她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再去犹豫与迟疑,脚下愈来愈快,像个急于归乡的游子一般。

天泛白时,她微喘着气,站在了一座大门紧闭的宫苑前,借着晨曦的光抬头看着牌匾上铿锵有力的三个大字。

明镜局。

这座紧邻皇宫外城看似再也普通不过的宫苑,便是传闻中的宫城衙门。

有那么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苏蔷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曾经的颍州府衙前。

脚下突然似有千斤重,不能进,也不得退。

她低眸看了一眼已经被自己攥得有些变了形的丝绸锦囊,再次皱起了眉头。

再向前,就回不去了。

还在迟疑时,身后蓦地响起一个男子惊讶的声音:“苏姑娘?”

苏蔷不防身后有人,身子一颤,握着锦囊的手下意识地又加大了力度。

张庆已从她身边走了过来,甚是意外:“你怎么在这里?”

有些茫然地看着他,甚至忘了屈膝施礼,苏蔷张了张口,却不知如何回答。

见她神色有些不对,张庆微蹙了眉头,抬手指了指明镜局,试探着问道:“你来明镜局有事?”

她的神色已稍有平复,点了点头,却还是默然不语。

赶着时间来这里送公文的张庆惊然道:“明镜局的一墙之隔外就是外城,离你们浣衣局可是远着呢,你这会儿就到了,该不是有什么急事吧?”

眸中的惊惶无措渐渐退去,多了镇定与平静,她又看了一眼手中的锦囊,再一次点了点头。

张庆见她依然沉默,正待要问,却见她突然向明镜局的大门走去,脚步沉稳而利落。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铁环撞上朱门的声音刺破了周围的一夜安宁。

从大门拐入东面的走廊,经过几间屋子后,带路的宫女将她引进了一间空荡荡的屋子。

那屋子很大,布置却简单得有些奇怪,南北各有两室,紧闭着门,中间的厅堂里除了靠墙放置的一排矮凳外别无一物,让人从心底生出不安来。

那小宫女推开了南面紧挨着屋门的小门,示意她进去:“姑娘稍等,我这就去禀告莫掌镜。”

小屋的光线随着身后的一声吱呀关门声减弱了许多,苏蔷这才发现屋内的西墙上只有一个极小的气窗,而且位置很高,像极了暗无天日的牢狱。

屋内的摆设依然简单,两把长凳,一张桌案。

桌案上摆放着笔墨纸砚与一盏油灯,却没有火折子。

四周很静,似乎一道墙便足以让人与世隔绝,甚至连呼吸的声音都能在里面清晰地回响,黑暗而压抑。

她坐在了长凳上,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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