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岁小一岁,对女孩子来说,跟“胖了瘦了”一样,是个一等一不能马虎的问题。

哪怕这个女孩子目前虚岁还不到五岁,才只有笤帚疙瘩那么高,她也觉得,自己个儿被占了老大的便宜,吃了不得了的亏哩!

但被这一嗓子提醒,江月儿想起来,这个便宜当初仿佛还是她撒娇耍赖才磨得人家改口的,现在翻脸不认的也是她,这也太……万一叫姓顾的抓住话把把她噎回去,那多丢人哪!江月儿羞得一偏头,趁杜衍没想起来,赶紧蹬蹬蹬蹬地跑出了门!

杜衍根本没功夫想这个,他现在很激动:若说小胖妞说知道自己真名的时候还可能是为了出气在戏弄他,但她冲动下吐出的这一句话反而证明了她前一句的真实性!

关于他,她一定知道些什么事!

而且这些事江家阿叔没告诉他,或许是不愿意他知道。恐怕他拿着小胖妞说漏的话去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想知道更多有关他身世的事,看来还得着落在这小丫头的身上。

不得不说,聪明人就是容易想太多。不过杜衍自己怕也想不到,他这样九曲十八弯地一琢磨,反而误打误撞地找对了正主,还让这个正主免于在父母面前暴露了。

到白婆在楼下喊吃饭的时候,杜衍的情绪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

杜家留下的三个大人完全没看出来,这半天里,两个孩子之间发生了什么大事。

在杜氏看来,就是两个孩子又闹了别扭,才互相不睬对方。但向来苦夏的女儿今天胃口极佳,比平时还多吃了半个蜜汁火方,连衍哥儿那个吃饭向来挑嘴的孩子都就着冬瓜虾米汤多进了一碗饭。能吃能喝的,还能有什么大事?

杜氏观察着,也就放心了下来。

吃完午饭照例要歇中觉,江月儿心情愉快,就是怕顾大坏蛋今天还会跟她睡一张榻,横他一眼,抢先将小蛙抱到枕头边,自己个儿躺上竹榻,从眼缝里观察起旁边人的动静。

杜衍没说话,他起身到了窗边,打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安静地看了起来。

江月儿放下心来,毕竟困意浓浓,没一会儿就呼呼睡去。

半个时辰后

江月儿在小蛙“咕呱咕呱”的叫声中醒来,迷迷瞪瞪地咕哝了句:“阿敬,你快把小蛙搬走,好吵。”

“阿敬”顿了顿,方道:“你先把我的名字叫对。”

江月儿还迷糊着,顺嘴就答道:“名字?你不就是阿——”突然一个激凌,她全醒了!

阿敬,啊不,那顾大坏蛋不知何时搬来一个小杌子,端坐在她床头,正目光灼灼盯着她。

看见她清醒过来,杜衍目光微暗:小胖妞警惕心还挺高!

江月儿头一撇就要拿手薅开这家伙,被顾大坏蛋抢先按住:“你今天说过的,你会告诉我的真名。”

刚刚醒来,江月儿脑子还钝着呢,只勉强记得:“那我还让你唱歌呢,你不也没唱完?”

杜衍也不知是热的还是有其他的原因,立时面红如血:“那我给你唱完,你再告诉我。”

江月儿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揉了揉脑袋,但杜衍不等她说话,赌气似的,对着她唱了一句“三月桃花嘞,红呀似火,小妹妹有情哥哥”。

上来就是这么大胆**的唱词,江月儿一下被震住了。

她在市井里长大,往常也听过两耳朵譬如“夜里想阿妹,想得心肝儿醉”这些被杜氏斥为“不正经”的歌,心里其实不觉得有什么。但这种歌从杜衍这个从不跟其他男娃一样光屁股到处跑,衣裳的纽襻从来要规规矩矩扣到最上面的小男娃嘴里唱出来,这就不能不让她侧目了。

尤其这家伙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他唱着唱着,还跟戏台上的戏子似的,翘着兰花指一眼一眼地睐着她走起了小碎步,最后用一个甩袖结束了整支歌。

江月儿就这么全程保持目瞪口呆地听完了这一整首。

“该你说了,我全名是什么。”歌声一落,杜衍的声音也恢复了正常。

江月儿还在回味他刚刚那让人惊掉眼珠子的表演,只是本能地觉得不对:我跟他当时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吧?

杜衍语气突然一变:“你不会是想赖帐吧?”

江月儿被他一激,脱口而出:“赖什么帐?你不就叫顾敬远吗?”

顾敬远……杜衍按捺住激动,没给她思考的时间,连珠炮般发问:“那我是哪一年生人?”

哪一年?江月儿最多只晓得今年是狗年,往上再数……她呆呆地伸出五根短短的手指,有点想扳手指头了……

杜衍便一声冷笑:“就知道你也不知道。”

江月儿生气地睁大眼:“我怎么不知道了?你不就——”

“就什么?你想说就什么?”

趁江月儿词穷,杜衍又冷笑一声:“看来,我是哪里人你也不知道了?”

江月儿不知道,他说这句话时,连手指头都是捏得紧紧的,他只是看似轻松地斜睁着她。

可是,叫杜衍说中了,她……的确不知道他是哪里人,不过,他的口气太让人生气了,江月儿呼地站起来,怒道:“谁要知道你是哪里人!”

杜衍懊恼地闭了下眼睛。

果然,外面马上响起了上楼的声音,阿青高亢的叫声吵醒了整栋楼房:“月姐儿,衍小郎你们睡醒了?下来洗把脸。”

江月儿白了杜衍一眼,答了声“嗯”,推开他外往走去。

快推开门时,忽然想起来:“对了,我没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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