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一直不语,婵衣便笑眯眯的看着她:“凤仪妹妹不说话,可是心里还在怪我?”

凤仪公主心头大恨,咬着牙,十分艰难的开口道:“三嫂教训的是!”

婵衣微微一笑,“妹妹说的哪里话,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教训不教训的,你做错了事,我这个做嫂子的总是要提点你几句的,下回别再这样冲动就是了。”

凤仪死死的瞪着婵衣,现在倒是换了一副温和的语气,先前让她帮着自己去唤定国侯来的时候,怎么不说她是做嫂子的?要用她的时候躲的快,出了事倒是机敏,晓得用话来套了自己,将责任都归在别人身上,末了,她反倒不依不饶的,看着她那张柔美的脸,她简直是想一把抓破,让她再也不能逞口舌之快!

而朱老太太的脸色更是一片铁青,心中的愤怒几乎让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原本这件事不该是这样平淡的结局,可偏生被婵衣这么一搅合,倒是将定国侯摘清了,剩下个凤仪公主却是个不顶事的。

早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开始就不该由着婵衣在这里多嘴多舌,早该让太后娘娘将人撵出去,也省得她搬弄口舌。

她心中几乎要将婵衣恨了个透,头一次领略到自己这个表外甥的口舌之利,怪不得云浮城中许多夫人太太们都对这个表外甥心有余悸,这样一副伶俐的口舌,又有谁不害怕?

朱老太太只觉得自己心中窝着的那口气越发难受起来,她不由得想,平常看着谢氏也是个恭顺贤良的,怎么会生养了这么个难缠的闺女?

便是一旁的朱太后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为这个样子,她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是有点老了,竟然一天当中为了同一件事叹了好几次,她原本是不看好婵衣这个安亲王妃的,觉得她不过是占了生得漂亮的便宜,又与老三一同长大,所以老三才会对她情根深种。

可今天再这么一看,显然是她看走了眼,有这样的急智,对老三何尝不是种助力?

她自然清楚自家嫂子的意思,但她毕竟是大燕的太后,皇室的颜面还是要顾及的,听见凤仪不承认这事,她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像是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有些遗憾。

若是用皇室的颜面来换璗哥儿的前程,只怕皇帝是不愿意的,现在只能她去与皇帝说,璗哥儿受了这样的委屈,总是要用些东西填补给他。

看着婵衣,朱太后眉头又皱了起来,或许一开始她还有几分喜欢夏婵衣,但随着后头老三的不受教,以及多次忤逆她的意思,早已经将那点喜欢消磨干净了。

她沉声道:“既然事情已经清楚了,凤仪回去就闭门思过吧,没事别出来了,省得到处惹祸,还有老三媳妇,虽说这件事你没有做错,但你明知道凤仪情绪不对,还不多看着她,让她差点酿下大祸,你也做的不对,你回去多抄抄心经,给自己清清心,别整日只知道赴宴,没得让人笑话。”

朱太后一锤定音,同时罚了她们二人,一个禁足,一个抄佛经。

婵衣心中只想冷笑一声,都说人心是偏的,可不是如此么,朱太后一心要为了母家争取一个前程来,竟然连亲孙女的名声都能罔顾,虽说她极力的扭转了局面,让凤仪没讨得什么好处,但朱太后却连她也罚了,实在可笑至极!

但这就是皇权,即便是罚,也得高高兴兴的道一句“谢太后恩典”。

婵衣垂眸将眼中情绪遮掩住,恭顺的道了句:“孙媳知晓了,孙媳这便回府去抄写经文,待得抄好了进宫给太后娘娘看。”

朱太后短时间内可不想再看到她的这张脸,沉声道:“不必了,你抄好了让孙妈妈送来便是,王府里头事务不少,你不必这么来来回回的跑,时间不早了,你早些回吧。”

婵衣也不乐意看朱太后这张脸,当下点头道:“谢太后娘娘体恤。”

说罢便行了礼唱了万福,恭顺的退出殿去。

婵衣刚走出殿外,就看到梁夫人期期艾艾的站在外殿中,正等着宫人传唤,脸上的表情算不得好,站立在那里的姿势也有些怪,像是脚上有伤站不稳似得,身姿歪歪扭扭,看上去不太好看。

婵衣不由得心头奇怪,梁夫人也算是诰命夫人当中做的长久的了,平时也算是时常进宫的,今天怎么会这样的姿态?

梁夫人一抬头就看见了婵衣皱眉打量她,她连忙对婵衣笑了笑:“王妃这是来看太后娘娘的?”

婵衣瞧见她满脸的讨好之色,心中那股子怪异越发明显,她不动声色的道:“梁夫人呢?这不到月初也不到月中的日子,来慈安宫所为何事?”

梁夫人脸色黯了黯,仍旧是笑着道:“先前太后娘娘赏赐了我们家老爷一支人参,我是来谢恩的。”

婵衣心中大觉可笑,上次梁行庸跪在乾元殿跪了一下午,膝盖都快跪烂了,太后娘娘为了警告他,随手赏了他一根十年的人参,告诉他,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让他不要心生怨恨罢了。

这样明显的警告之意,真以为旁人看不出来么,还拿了这样的幌子做借口,真是,不知该说是梁夫人脸皮太厚呢,还是说她脑子不好呢。

她嘴角淡淡勾起一个笑容,“既然如此,梁夫人慢慢候着吧。”

梁夫人看着婵衣离去的身影,眼中渐渐泛起一丝疑惑,若说她来这里是为了凤仪公主的事,那安亲王妃在这个刚过了午饭的点过来,又是所为何事呢?

还是说安亲王妃的跟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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