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我能跟你谈谈吗？”
王清梦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眼神中流露着恳求。
今夏看了她许久，才站起来。另一双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是张捷芳。
她走过来勾着今夏的肩：“说什么，说你发帖诬陷今夏的事么？”
“还是——”她看了一眼今夏左边的位置，”想让她帮你和沈泾川牵线？”
沈泾川正好从后门口走进来，他以为王清梦是来找他的，便问她：“有事么？”
今夏的背忽然挺得笔直，她垂下眼，拉着张捷芳，声音低低的：“我们走。”
“今——”王清梦想去拉却又缩了手，委屈的眼泪一点一点涌上眼眶。
“有什么话我可以转告给她。”
“没、没什么。”她搓了搓手，将额角的碎发捋到耳边。
“她很善良……我想你们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有什么事说清楚就好了。”
她低着头抓着衣摆，低着头看着沈泾川擦的雪白地球鞋，心中涌起一层又一层的悲伤。
她吸了吸鼻子，指了指外面：“我去上厕所了。”
午间的厕所没有什么人，她上完厕所在洗水池前发呆，冰凉的水一直流一直流，冲刷着她满手的茧。
忽然被一股大力掼倒在地，她的头重重地撞在瓷砖上。这一块瓷砖微微凹陷下去，积着一小滩水。她奋力挣扎着，手却分别被两个人抓住，往厕所里面拖去。
她听见了那一个恶魔般的声音。
“我说的叫你等着的吧。”
“真是不听话啊，本来我都想如果你乖的话我就放过你了，可惜啊——”
“我可都看到了，刚才在教室里。”她猛地扇了她一巴掌，“真是贱啊！”
红红的掌印很快在她的脸上浮现，顾汝阳满意地看着这个印记，尖利的指甲不轻不重来来回回地刮着她的脸：“不想要脸的话，尽管去勾引沈泾川好了……好朋友，明天见哦。”她挥了挥手，另外俩人拿了把扫把将厕所的门反锁住，在门口挂了个牌子”清扫中”。
今夏心不在焉地吃着饭，筷子停在一块红烧肉上迟迟不动。
旁边的王静替她夹到饭里，问到：“是不是下午有数学考试有点紧张啊！”
“什么？数学考试！什么时候的事？”王静的话成功转移了她的注意——她怎么不记得老师说过要考试！
“你他妈成绩不好上课还不认真听！”
今夏瞪过去，“你放心，这次肯定比你考的好。”
张捷芳大笑：”哈！我虽然数学不好，但也是完全碾压你好不好？”
今夏扯了扯嘴。
张捷芳捂着肚子笑着，笑出了眼泪：“你也只能稍微压制一下我的男神了……哈哈哈！”
她正要反击，听到后面对话中提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你说她什么时候会被人发现啊……我们把她关在厕所里会不会不太好啊！”
“活该，谁叫她勾引沈泾川！”
“对就是，这种人啊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还以为我们好说话呢！”
……
张捷芳在今夏眼前挥了挥：“怎么啦，我才说了几句就不开心啦……好啦好啦，我收回，没想到你那么脆弱，我只是随便说一说。”
她回了神：“啊？你说什么？”
“哈哈芳芳，你是不是傻？”旁边看戏的王静忍不住调侃，笑着戳了戳她的头。
***
班主任在讲台上发试卷，他一组一组数好，分发下去，发现第一组少了一个人，他认出是王清梦的位置。
“王清梦人呢？”
“……不知道，下午就没来过。”
“等一下她来了叫她来我办公室。”
试卷已经传到每个人的手中，同学们都争分夺秒地动笔开写。
今夏有些担忧地望了望王清梦的位子，想到中午的那些话。
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或许只是巧合？
她静了静心，动笔写着试卷。经过林式这一个月的魔鬼训练，她发现题目大部分能看懂了。
卡在第五题选择题上，心中的那种不安感被放得越来越大。
其实她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只是不愿意让自己去相信。
最后，理智还是打败了私心。
她举了举手，示意自己要去上厕所。
从转角处看见狼狈的王清梦，全身上下像是被脏水淋过，一只袖子挽起一只袖子耷拉着垂下，盖过了手指。露出的手臂上密密麻麻的淤青，脸上还有一个明显的红掌印。
今夏脚步一顿，手伸过去想要扶住她。
王清梦拍掉了她的手，一瘸一拐地远去。像一只受伤的小兽一般独自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她看着她，心中不知道腾起一种什么感觉。闷闷的，很难受。
一下午王清梦都没有出现。
她再次听到她的消息的时候，是在第二天早晨学校的食堂里。
她像往常一样坐在食堂靠窗的角落里啃着热气腾腾的包子，桌上摆了一杯热气袅袅的豆浆。王静张捷芳两个人端了早餐坐过来。三个人难得的安静坐着吃着早餐。
“唉，你知道吗，我们学校有个人自杀了。”
“啊，不会吧，怎么又自杀了，去年不是刚有个人也上吊了嘛！”
“听说啊，她在综合楼的厕所躲着，等到半夜没人的时候才跳楼的，你想啊，她肯定是不想活了，不然为什么那个时候跳啊……今天早上才被清洁阿姨发现的！”
“高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