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桑晚真的一点都不想爬墙,但除了这个途径,她根本就没有其他的选择。
正值晚饭时分,是一天中王府守卫相对来说最松的时候,她贴身带着个包袱,包袱里面装了一套换洗的衣裳,还有一些杂物。她趁人不注意,悄悄地来到花园的后墙。
隆冬时节,原本姹紫嫣红的花早已枯萎衰败,寒风萧瑟,自然也没什么人会来这里。更为重要的,是这里有一个花架,顺着这个花架爬上去,能很顺利地爬上墙头。
到了地方,顾桑晚瞅瞅四处无人,便攀上了花架。
第一次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她心里难免紧张。但一想到马上就可以回到家了,她不免又心存兴奋和期待。少不得也将兰逸尘埋怨鄙夷了好一番,那就是个面冷心更黑的怪人,不许她回家,他说不让她回她就不回了吗?她又没卖身给他,凭什么非要听他的?
花架并不难爬,噌噌几下顾桑晚便爬上了墙头。她双手扒着墙头,先是小心翼翼地往下看了看。
她想看下从墙头到地面的距离如何,能不能安然无恙地跳下去。若是跳下去不但没跑成,反而还摔伤了,再被抓回去,那可就丢人丢大了。
然而谁料,她往下看,第一眼并没有看清地面与墙头的距离,却看进了一双清幽深邃的眼睛里。
她的视线像是被那双眼睛吸住了一样,一时间无法移开。
那是一双很美很美的眼睛,美到似乎能勾魂摄魄,能让人迷失在那绚烂如璀璨光波的眼神里。
顾桑晚凝望着那双眼睛好一会儿,似是许久之后,这才将自己迷失的心找了回来。
再看那双眼睛的主人,是个男子,却一点都没有辜负了双眸的完美,反而与之相得益彰,美的耀眼,美的让人感觉炫目。
顾桑晚原本以为兰逸尘是她见过的长相最美的人,但这一想法,仅仅到她爬上墙头,并往下看的那一刻为止。
她无法想象,世间竟然还会有如此绝美之人,而且还是个男人。说他是个男人,也只是从他修长的身形以及衣饰发型上看出来的。若单单论相貌,则是扑朔迷离,雌雄难辨。
他的美和兰逸尘有很大的不同,兰逸尘是清冷、淡漠,如深秋冷月照耀下静默绽放的一株空谷幽兰。沉静、清寒,又带着几分让人想去探寻的神秘。
而眼前这人则完全不同,他的美,完全是一种嚣张飞扬,不加任何约束的美,美的恣意,随性,让人不禁想起春日时节,东风吹,一团团柳絮轻舞飞扬,在天地间交织成一片唯美梦幻的景象。
他身着蜜色锦衣,如玉的墨发被冷风吹的微微飞扬,身上披着一件洁白胜雪的白狐裘大斗篷,正微微仰着头,看着墙头上的她。
顾桑晚在心里将他好一番赞叹,在此处能见到如此绝色,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却不想,恰好此时,忽见那双让她差点迷醉其中的眼睛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狂妄地说道:“看什么看?”
顾桑晚瞬间愕然,眨眨眼睛,不明所以。
她并没有存心要看他,明明是在她往下看的时候,他偏偏就在她的视线里,又恰好仰头看着她。如此,她想不看见他都是不能够。
看见了,好奇了,便多看了两眼,这有什么?难道他连被看一下都不行?那还出来做什么?该像那些闺阁女子一样,成日里闷在房间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才对。
顾桑晚心中暗想,看来这又是个性情古怪的怪人。她今年是不是太背了点?怎么遇到的一个两个都是这种人?一个兰逸尘已经足够让她饱受折磨了,她可不像再招惹一个。
眼前这个,她惹不起,那便只能躲着。
因此,顾桑晚自动忽略了那人,饶是他再怎么倾城绝色,都不再去看他。
她爬上这墙头,可不是为了在此吹冷风看美色的,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但那男子刚刚还是一副冰冷鄙夷的样子,却在转瞬之间变了。
他见顾桑晚不再看他,似乎也不再想搭理他了,脸上有几丝疑惑的光芒一闪即逝,随即问道:“你是要下来吗?”
顾桑晚转眼又向他那边瞥了一眼,见他此刻正眨着一双明亮璀璨的桃花眼看着她,脸上带着天然萌的神情,如同一只纯洁无害,软萌可爱的小白兔。
她心生诧异,这人好生奇怪,刚刚还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这会儿又这样,他到底要做何?
虽说好奇,但顾桑晚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打算还是不要理他的好。看他这样子,定然又是个和兰逸尘差不多的怪人,她为何还要去招惹他?她又不想找虐。
这样一想,顾桑晚便不再看他,而是看着地面,估算着墙头到地面的距离,心里盘算着该怎样跳才能安然无恙地跳下去。
那人继续盯着她看,看了会儿,忽问道:“你是要跳下来吗?”
顾桑晚闻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搭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直接忽略了他的存在,那人竟也不像刚才那般生气,反而又说道:“你跳下来吧,我接住你。”
顾桑晚更觉奇怪,心中暗想,这人不会是个神经病吧?喜怒无常,古古怪怪的,不是个神经病还是什么?
但他又不像是个神经病,要不然怎能看的出她是想从墙头上跳下去?
不管他是不是神经病,顾婉都打算不再理会他了,专心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跳下去。
只是结果并不太乐观,王府的院墙修筑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