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学，沈，快步走出校门。
隔着老远，就看到纪冬阳的车停在校外。他穿着黑色西装裤，湖蓝色衬衫，正在车旁边站着，往校园里望着。
沈念念快走两步，走得越近，就越看得清他脸上晦涩难辨的情绪。她愣了下，还是一如既往地拉拉他的手：“总算是抽出时间来了，不然，我都要忘记你长什么样子了呢。”
纪冬阳笑了笑，回身打开车门：“上车。”
一路上，纪冬阳都有些沉默，脸上的笑也是虚浮着的，看起来很假。他还想着尽力隐藏一下自己，问她晚上想吃什么。沈念念想了想，还是说：“我现在什么也吃不下。”
纪冬阳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你有话对我说”，沈念念转过脸，微笑着看他：“所以，还是把你想说的话都说出来，我们再去吃饭吧。”
纪冬阳也愣了下，没想到她如此会洞察人心，也如此坦诚。这么一对比，反而是自己有些扭扭捏捏，婆婆妈妈了。他把车子在路边停下来，斟酌了一下语言，才缓缓开口：“这段时间，你们家因为你妹妹的事情，应该很忙乱吧？”
沈念念嗯了声，等着他的下文。
“其实你早就知道你妹妹怀孕了，而且那天在中医馆，我姐说了孕妇不能做香薰spa，你也往心里去了。可是你妹妹恰恰是在中医馆流产的，当时你也在。虽然打了马赛克，可是我还是从报道中看到了你的身影……”
纪冬阳看着她，有些失望，也有些痛心：“念念，这场悲剧本来你是可以阻止的，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呢？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的妹妹？”
沈念念忽而一笑：“哦，原来这几天，你一直在纠结这件事啊。原来是我没眼色，主动约你出来，让你兴师问罪！”
“念念”，纪冬阳微微加重了语气：“念念，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单纯善良的孩子，即便偶尔做事情有些出格，但起码本质是不坏的……”
他越说，越不知道从何说起，甚至觉得再说下去，只都要变得语无伦次了。他只是不懂，为什么看上去甜美可爱的小女孩，做出来的事情却那样令人发指。
让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流产大出血，甚至丧事生育能力，他一直以为这种事只有在宫斗小说里才会有。可是现在，沈念念却把这种桥段搬到了现实生活中，受害者还是跟她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堂妹。
女孩子的心，怎么可以恶毒至此？
“其实，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本质不好，你现在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而已”，沈念念看着车窗外，有些唏嘘：“纪冬阳，有时候我真的羡慕你，羡慕你跟自己的家人相亲相爱，羡慕你浑身上下都是阳光……可是，我没有你那么好命！”
她平时跟纪冬阳在一起，除了偶尔会跟他说一些哥哥的事情之外，从来没有跟她提起过家里的别人。纪冬阳每次送她回来，只看到沈家大宅那高大宏伟的大门，华丽气派的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