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性烈,恨他都来不及,又如何会心甘情愿伺候他。
她非要留下来,势必酝酿有阴谋。
他也不揭穿她,只唤来宫女,命她们给她好好沐浴更衣。
而长欢宫里,徐思娇听说沈妙言又突然冒出来了,困惑地坐在窗边,托腮凝思。
“她消失了十日,我原以为约莫是皇上厌弃了她,把她悄悄解决了,谁知,又突然出现了……”杏眸中满是深思,她抚弄着鲜红丹蔻,又望向婳儿,“可还打听到什么没有?”
婳儿忙低头:“眼线还说,皇上把她留在乾元宫寝殿,做伺候他起居的宫女。”
徐思娇点点头,“只是个宫女而已,如此就能堵住我父亲他们的嘴。不过那沈妙言确实有手段,都看不见了,还能留在皇上身边……”
她托腮,“咱们且先按兵不动,看看她究竟有什么打算。若她要与本宫争宠,本宫绝不饶她……左不过一个宫女罢了!”
而她的打算显然是对的。
因为当晚,沈妙言就被君天澜扔去了教坊司。
这天夜里,君天澜与大臣在御书房议完事,一刻也不耽误地就回了乾元宫寝殿。
他原想与他的小丫头好好说说话,谁知说着说着就擦枪.走火,情不自禁地与她耳鬓厮磨起来。
正值隆冬之夜,寝殿中烧了地龙,还点着炉子,格外的暖和。
春帐里景致艳绝,肌暖生香,旖旎无限。
沈妙言是几年都没有的乖顺柔软,令君天澜爱不释手,也因此稍稍降低了戒备。
就在他餍足的那一刻,闪着寒光的匕从枕下抽出,精准瞄准了他的脖颈,惊鸿般直插进他的咽喉!
好在君天澜刹那反应过来,险险避开咽喉,那匕从他左臂划过,立即有血液喷涌而出!
沈妙言见自己失手,抓了衣裳裹住身子,拔腿就想跑。
可君天澜度更快,拎住她的脚踝,直接把她扔了出去!
她重重砸到木制山水屏风,整个人狼狈地与屏风一同栽倒在地!
她吃痛地抬起头,男人披着大氅,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她立即低头。
君天澜在她跟前蹲下,抬起她的下颌,“早就知道你在打如意算盘,原以为你不过是想逃出宫,却没料到,你是想刺杀朕。”
沈妙言眼神倔强:“既被你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杀你?”男人带着薄茧的指腹,轻抚过她的唇瓣,暗红凤眸涌出一阵阵暗色血气,连语调都阴郁了几分,“朕怎舍得?”
沈妙言下意识地生出一股不妙预感。
下一瞬,男人忽而往她嘴里塞了颗小药丸,继而起身。
他低眸注视着她的目光,毫无感情,“来人,把她扔去教坊司。”
教坊司是宫里专门训练歌舞的地方。
其中的歌姬舞姬,不是被亲人卖进宫的,就是被没入奴籍的罪臣之女,且都是容貌姣好的。
有专门的嬷嬷太监,训练她们如何唱曲儿,如何跳舞,如何取悦男人。
说白了,就是个讨权贵欢心的玩意儿。
镐京城里很多大臣府里的姬妾,都是从教坊司出来的。
沈妙言被带走时,目光仍含着浓浓的恨意。
她走后,寝殿里便只剩君天澜一人。
他站在灯火下,捂着仍在而流血的左臂,面色阴沉如水,猛地将圆桌推翻在地。
福公公抱着拂尘进来,望向他的伤口,战战兢兢地问道:“皇上,可要请太医?”
男人在床榻上坐了,眼神里犹带戾气,却是答非所问:“对外,就说她打碎了茶具,所以朕才罚她去教坊司。今晚朕受伤一事,不准传出去。”
福公公忙低:“喏。”
他退出去后,君天澜阴沉着脸,缓慢转动墨玉扳指。
若是叫朝臣知道,那丫头险些行刺了他,明日弹劾她的奏章还不知要堆多高。
他揉了揉眉心,只盼着她这段时日能安分些,等他清理完朝堂,这天下,才算是真正迎来太平盛世,他才能真正好好补偿她。
沈妙言被带去教坊司,教坊司的掌事嬷嬷闻信,早等候在门口。
远远地,她就看见皇上身边的两名带刀侍卫,夜凛和夜寒,押着个姑娘穿过宫巷而来。
那脸儿艳绝天下,眉目顾盼间都是泠泠然的美态,有少女的纯真,亦有女人的娇媚。
行走举止之间,体态婀娜,fēng_liú端雅,隐隐可见旁的女子所没有的皇族贵气。
通身肌肤欺霜赛雪,立在众多女子之中,必然是最醒目的那个。
等他们走近了,她忙欣喜地迎上去,围着沈妙言转了两圈,笑道:“我曾调教过多少世家贵女、蒙尘明珠,却没有一位,抵得上大魏女帝……”
她说着,步到沈妙言跟前,抬起她的下颌,叹息出声:“瞧这脸儿,真真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尤物……”
夜凛重重咳嗽了声,淡淡道:“季嬷嬷,你过来。”
他把季嬷嬷带到远处,低声道:“嬷嬷,这姑娘是皇上的心尖儿宠,你可莫要乱来。”
季嬷嬷忙恭敬道:“懂得、懂得,奴婢自有分寸!”
夜凛见她识相,于是放了心,招呼夜寒回去复命。
夜寒临走前,还不忘叮嘱沈妙言:“小姐,您在这儿好好听话,莫要再惹皇上生气。皇上那么喜欢您,过段时日,一定会来接您出去的。”
他也不知沈妙言有没有听进去,因着夜凛催得紧,只得快步离去。
季嬷嬷回到沈妙言跟前,又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