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军事历史>一代权臣>142 善战者以攻心为上

禁军之中几个基层军官见状,连忙下令手下兵士稳住阵型,不可慌乱。/p

然而朝廷禁军乃是新败之军,本来士气不振。皇帝郑爻又两次临阵换帅,使其士气愈加低迷。新上任的老将白文波原本打算凭借潼关天堑,先轻轻松松打几个小胜仗,慢慢整顿队伍、提升士气。可没想到第一阵就被幽燕大军突破潼关杀入近畿,眼下一场鏖战,胜负尚在未知之间。/p

朝廷禁军正面刚刚勉强鼓舞起勇气,要同幽燕大军拼个你死我活,在身后却出现了久未谋面又素有威望的元帅戴鸾翔,且听他言语之中隐隐有投靠幽燕王之意。/p

这样一来,禁军难得的士气,不免收到严重打击,不仅不再继续向前厮杀,更有几十个胆小的士兵,扔下兵器开个小差逃跑了。/p

其实戴鸾翔除了自己四个人之外,连同秋仪之留下的护卫,拢共才有八十几人。官军只要有个有担当的千总、都尉,率领本部兵马,就能将他一举擒获,再不济可将他赶走。/p

然而戴鸾翔在军中威望素隆,禁军之中又多有对朝廷不满的,任是谁也不想做这只出头鸟,竟然听凭他在此处继续动摇军心。/p

正在这时,负责作战的老将军白文波听到戴鸾翔出现在后军的消息,立即明白此事的严重性,抛下关前指挥的要任务,领着几员亲兵就下关来到阵后,果见戴鸾翔在几十个身着守关兵丁的护卫之下,纵马站在面前。/p

今日一战生的怪异事体太多,白文波已经麻木,没有心思去了解事情缘由,只想着能够尽快将此事打过去,便开口大声呵斥道:“是哪个在此蛊惑人心,还不给我噤声,否则难逃军法无情!”/p

他素来以治军严格著称,一声令下,禁军队伍之中便再无人敢高声呼喊,顿时安静下来。/p

白文波又驱马向前,在一片寂静之中,对戴鸾翔说道:“此处乃是血战沙场,戴元帅何不退去,以免瓜田李下之嫌?”/p

戴鸾翔同白文波之间关系复杂。/p

白文波是员老将,一开始算是戴鸾翔的上级;可戴鸾翔战功卓著,不就之后又成了白文波的上级。况且戴鸾翔作战喜欢同敌军野战决胜,而白文波讲究依据坚城要塞消磨敌军实力,两者看法往往相左,其实平常并不和睦。/p

因而白文波在此手握兵权之时,没有乘机难为戴鸾翔,已是十分难得的了。/p

戴鸾翔也清楚白文波对自己平素颇有微词、脾气又极爆裂,能对自己这样说话已是十分客气了,便字斟句酌道:“白老将军别来无恙。戴某前来,乃是来救将军的。现今朝廷昏暗、奸臣当道、陷害忠良,戴某忠心事主,却落得这样下场,便是最好证据。而幽燕王爷英明神武,白老将军何不奉其讨逆檄令,反戈一击,以成……”/p

戴鸾翔正要长篇大论,拖延时间,却被白文波高声打断:“戴元帅的好意老夫心领了。只不过老夫为朝廷卖了五十几年的命,这把老骨头比不上戴元帅英才天纵、精忠报国,郑荣未必能看得上;老夫自然也无意去触他这个霉头。因此元帅无须多言,还请离开,莫要误了锦绣前程!”/p

戴鸾翔听了白文波这段冷嘲热讽,却也并不动怒,说道:“戴某平素为人,白老将军及禁军之中将士,那个不知哪个不晓?若非走到山穷水尽、万念俱灰之时,岂敢背叛朝廷?戴某之言还望白老将军三思啊!”说罢,索性下马,朝白文波及禁军方向,深深一揖。/p

戴鸾翔平日所作所为,白文波当然知道——即便禁军全军叛变,只剩一员战将孤身迎敌,那戴鸾翔便是此将——诚如戴鸾翔所言,若非真的到了山穷水尽、万念俱灰之时,戴鸾翔绝不可能投降敌军。/p

想到这里,白文波竟一时语塞。/p

这时戴鸾翔的母亲却驾马从一旁闪出,在马上拱手行礼道:“白老将军,可还认得我老太婆?”/p

白文波见状惊道:“原来是老太君来了!确实老夫出乎意料。以老太君的履历,何不劝戴元帅回心转意,重新效忠朝廷,想必圣上又有恩旨。”/p

戴母却放声大笑道:“白老将军说得好!劝我儿鸾翔回心转意的,便是老身我。我儿本来还想着陪昏君同归于尽呢,多亏老身以死相逼,这才劝他投靠了幽燕王爷!”/p

白文波闻言,又复语塞。/p

只听戴母继续说道:“我儿鸾翔一向恃才狂傲,同白老将军有些龃龉,这是常有的事,无须讳言。但老将军同老身死了的老头子却是好友,何不看在这死鬼的面子上,听老身一声劝呢?”说着,戴母便滔滔不绝地讲起道理来。/p

戴母身份资历不凡,比之白文波还大了一岁,白文波不便直接打断她的话,正要寻个茬子接话过来,却听身边亲兵报道:“启禀老将军,幽燕军援军已到来,为数过五万人,携带打量云梯,正准备强攻潼关,还请老将军定夺!”/p

白文波听了,心里着急,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狠下令道:“众军听令!戴鸾翔等人俱是朝廷钦犯,不要听其蛊惑人心!”又令身边一名都尉道,“你点五百兵马,这就将戴鸾翔等人拿下,只是要以礼相待,不可伤其性命!”/p

平心而论,白文波也觉得皇帝郑爻处置戴鸾翔毫无道理可言,也不想由自己亲手将戴鸾翔擒拿住,又考虑到阵前军情紧张,号施令之后,便拨转马头,带着亲兵侍卫回到潼关城墙之上指挥作战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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