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发现的?”沐九思尴尬地扯了扯唇角。现在她最担心的就是有没有被这家伙看到什么,还有就是——胸口上的布条是被谁解掉的。
段长风冷哼一声,气呼呼地说道:“你还好意思说!瞒了这么久,若不是齐婶,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居然……是个姑娘!难怪殿下跟你……,真的是,害我一直担心。”
“呵呵,他还不知道。”是齐婶发现的,还好,还好!沐九思提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一些。
段长风本以为南宫霄天知道她是个姑娘,二人两情相悦,只是瞒着别人而已。现在听她这么说,不由惊呼:“什么?!不知道!那……”
“嘘!你喊什么!”沐九思赶紧打断他,“小点儿声,别让人听见。”
意识到自己的声音的确是太高了,段长风到窗边,顺着窗缝向外看了看,确定没人,又回到榻边,压低声音问:“你说殿下不知道,那你们算是怎么一回事?”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沐九思措了措词,说道:“我本来是想找机会告诉他的,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就出了这种事嘛。不过,我们俩是真心相互喜欢的。”
段长风脸颊染了红云,嗔道:“一个姑娘家,这种话也能说得出口,真是不害臊!”
“这有什么,喜欢就要大胆说出来。况且,你又不是外人,说了又能怎样。”沐九思不以为然,话锋一转,问道,“诶,咱们是怎么到这儿的?”
这句“不是外人”让段长风心里很是熨贴,听她这么问,便说道:“那日咱们从山崖落到了河里,河水太急,你又昏迷不醒,我只能抱着你顺着河而下。本打算等水流缓下来上岸,谁知被冲进了暗河,一直飘了很远,好在遇到了齐叔齐婶,才把咱们救上岸。”
他说得轻描淡写,其实当时还是无比凶险的。那天他看到沐九思掉下山崖,紧跟着也跳了下去,多亏他动作快,及时拽住了她飘飞的袍摆,这才把人护在了怀里。崖壁上藤蔓和树枝减缓了两人下落的速度,可饶是这样,落入河中的一刹那,他还是被摔得昏头胀脑。凭着本能,他一直把沐九思托在水面上,这才没让她淹死。
河水过于湍急,又带着个昏迷不醒的人,他没办法游上岸,只能顺流而下。本以为河水到了山底下会逐渐变缓,谁知半途被一个旋涡吸进了暗河。水浪翻滚,几度将两人淹没,段长风心怀对沐九思的愧疚,一直咬牙坚持着。
就这样飘了一天一夜,河水终于变缓了,他才背着沐九思上了岸。
本来就受了伤,又在冰冷的河水里泡了那么久,不仅仅是沐九思,就连他自己也因体力透支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已是正午。好在现在已是夏季,身上的衣裳已经被太阳晒了个半干。他背着沐九思离开河岸,一直走了一个多时辰,才遇到了上山砍柴归来的齐叔。
他跟齐叔说两人在路上遇到了劫匪,抢了他们的财物不算,还把他们推进了河里。
虽说衣裳已经破了,却也能看出是上好的料子,再加上他相貌俊美,谈吐不凡。齐叔料定他们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也就相信了他的说辞,赶紧带他回了村里。
这是一个小到连名字都没有的村子,坐落在深山之中,只有不到二十户人家。据说他们祖上逃难到了此地,见这里山清水秀,便留了下来。村里的人靠打猎和捕鱼为生,村前村后还种了些田地,日子虽不富裕,却也算是能自给自足。
齐叔家在村子最边上,一个小院,三间草房。家里有一个闺女,前几年嫁到山外去了,只留下夫妻二人在些过活。
齐婶见丈夫带回两个少年,其中一个还昏迷不醒,赶紧张罗着把人带进屋里。
齐叔在外烧水,齐婶帮着解沐九思的衣裳,想要检查她身上的伤口,衣领刚刚敞开,齐婶便看到了她里衣下的布条,上手一摸,不由得嘀咕道:“原来是个姑娘啊。”
段长风闻言一惊,平时穿着宽大的袍子看不出来,现在袍襟略敞,里衣下露出一抹缠着布条的胸口,那处果然略鼓。
好在他及时反应过来,跟齐婶解释说他们是表兄妹,为了行路方便,表妹才扮做了男装。
山村里的人心思都比较单纯,这个说法也算是合情合理,齐婶不疑有他,只是将段长风赶了出去,自己留在屋里把沐九思身上简单清理了一下,换上了自己女儿留在家里的旧衣裳。
小小的村子不可能有大夫,好在齐叔常年上山砍柴、打猎,倒也备了些治伤的草药,夫妻二人分别帮他们将身上的伤口处理了。
至于发起了高烧的沐九思,也只能用土法子熬些药灌下去,剩下的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听段长风断断续续讲述完,沐九思问道:“咱们到这儿几天了?”
“四天。”段长风说道。
沐九思大致算了算:“这就是说离咱们出事那天至少有五、六天了?”
段长风想了想说:“六天,咱们上岸前就已经过了将近两天。”
“也不知道殿下怎么样了,他也许还不知道咱们出了什么事吧!”沐九思一阵心塞。她相信南宫霄天一定会派人找他们,只是他都不知道他们出了什么事,又是在哪儿出的事,这可怎么找?
“殿下应该知道,”段长风说道,“跟着你跳下去之前,我看到清济赶了过来,只不过当时太过紧急,我没法跟他说话。”
“真的?”沐九思眼睛一亮,“这么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