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旨意,与宇文焕卿踏出了掌务司的牢房。

二人走在通往紫宸宫的甬道上,一盏不是很明亮的宫灯照亮了前行的路,只是稍显些许寂寥。

简严低着眉眼盘桓着方才心中的疑问,还是将此言问了出来:

“皇上,奴才有些不明白,这云颜相貌平平,资质也很平庸,皇上为何留她性命,还将她送到了毓秀宫去了?”

宇文焕卿望了望空中那轮朦胧地像遮了一层面纱的月亮,微微一笑:“她相貌平平又如何?朕又不是选妃。她资质平庸么?朕不觉得,朕觉得她身上有一股子韧劲儿,她可是经住了十八道刑罚的!一个弱女子能如此坚韧,怎么会资质平庸呢?”

简严见皇上用人向来稳准,便称赞道:“您别说,那仵作嬷嬷和上刑嬷嬷的刑罚可不是一般人能挺得住的,这小丫头倒是个例外。只是她的衷心是否可靠呢?”

宇文焕卿棱角分明的脸庞闪过一丝自信:“朕救了她亦救了她的家人,难道还买不来一颗衷心么?再者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朕决定用她就不会在疑心她!”

耳边呼呼的冷风吹过夹杂着冷凛的梅香,宇文焕卿不禁将这几日案件的进展又反反复复地思量了起来。

这几日的刑罚下来,那离宫的管事、内廷采买的总管还有衍庆宫的其他婢女倒是吐了干净。只有云颜一声不吭,而后宇文焕卿却放出假消息:称只有云颜一人受刑不住,眼看着就要招供了,而其他人早就受不住刑死在了牢中。

也正因如此,今日才引来了黛鸢。

遗憾的是那些招供了的人,他们都说不住谁是幕后主使。只是说自己夜里收到了银子,过了好久才有个脸生的女婢蒙着脸告诉他们要做之事。

只是女婢手中拿着离宫管事戕害废妃的罪证,内廷采买贪污的账本,还有婢女家人的贴身之物。这些人一见到这些,便不得不勠力同心地谋划起了那恶犬之事,但是他们却在未用刑之前便将薛馥雅给招了出来。

可是当宇文焕卿派人拿着选秀时画师为秀女画的画像,让他们单独辨认谁是薛馥雅时,竟然有人指错了,可见这些人亦是受人蒙蔽。

所以,这薛馥雅亦是这棋中一子罢了,因为贺一泓在掌锦司找到了为薛馥雅缝制红斗篷的绣娘,那绣娘却拿出了薛馥雅让她放在斗篷中的毒药。

原来,只有那斗篷经久穿着这毒药才会发生药效,可使人皮肤溃烂,进而败血而死。但是这绣娘思虑再三未敢行事,只是将这药偷偷地藏了起来。

至于那带血的鸡毛亦不是她放进去了,至于是谁亦是无从查找。

所以这幕后的真凶早已将退路想好,痕迹擦干净,虽然宇文焕卿和顾沛蕖都怀疑是皇后所为,但是却没有证据。

今日黛鸢倒是可以作为一个新的佐证,但是又和皇后何干?

想到这,宇文焕卿哀怨地叹了口气,因为自己与郑雪如的这场较量自己输得彻底,自己只不过得了一个衷心的女婢。而她却除掉了薛馥雅,除掉了卫玄雅,只是差那么一点点就除掉了顾沛蕖。

他嘴角一抹凉丝丝的苦笑越发的明显,原来自己这结发妻子未必是真的端庄温婉,自然也不是与世无争,只是她争取得更加隐蔽,更加暴戾。

一路上,梅花的香气总是萦绕在这幽冷的夜里,宇文焕卿止住了那扰人的思虑,他无奈地摇摇头。

以前他还希望在自己无暇之时,皇后郑雪如可以保全顾沛蕖,此时看来,那时的自己简直是愚不可及。

想到这一层,宇文焕卿的心中越发的难过,因为他觉得自己亏欠顾沛蕖良多。若是哪日他不在宫中,自己冒然将她交于皇后看护,那么无外乎是羊入虎口,自己也成了郑雪如得帮凶。

突然,玮元那甜美可爱的小脸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这不禁让他脊背上冒出一层冷汗,

因为他想到这郑雪如心思深沉,玮元放在她那养着岂不是也会有危险。

不行,他要将玮元接出凤宸宫,不能让郑雪如继续抚养玮元。

“皇上,你看这树梅花开得这样好,不如奴才为皇上剪一些,皇上送给景妃娘娘玩赏可好?”

简严的一句话打断了宇文焕卿的思绪,他见简严立在一株红梅前,拿着剪刀正在向自己请旨。

宇文焕卿见那红梅点点,娇艳欲滴,在一盏不甚光亮的宫灯下都分外红艳,便应允地点点头:“简严,你何时生出随身带剪刀的习惯了?”

简严一遍翻捡着开的好且含苞多的红梅,一遍讪笑着说:“自从上次景妃娘娘摔伤了,皇上为娘娘日日采摘红梅、碧梅,奴才就日日都在身上别把剪刀以便皇上为娘娘采梅花。”

宇文焕卿见简严如此说,心中一震,转而打趣道:“你收了顾玉章多少银子?竟这般殷勤地希望朕对景妃好?”

简严听到宇文焕卿如此说也不心惊,自是自顾自地剪着梅花:“皇上,奴才跟了你这些年,你对景娘娘的心思,奴才怎么会看不出来呢?皇上是真心喜爱娘娘,只是娘娘性子冷又高傲执拗,有时候会伤皇上的心。”

宇文焕卿寒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丝温情,不成想自己居然被简严一语中的。

的确自己很爱她,但是她伤他的心却不是因为性子冷,而是因为她还不明白自己的爱,而且她心中还有别人的位置。

简严捧着一大束红梅咂咂嘴:“冬日里也只有这梅花可入娘娘的眼了,若是到了开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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