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王,到底是溺爱嫡子还是宠爱自己,她自己难道还分不清楚吗?

今日,是她栽了跟头,她怎么会料到,那小小的婢女竟有如此大的本事,能让陆砚之与自己撕破脸?

此时,陆砚之终于舍得看了一眼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扶柳。

“少爷,是那丫头自己划破了脸要冤枉我,是她想要赶我出府,独占你的宠爱。少爷,我不曾犯错,请少爷明察。”

扶柳哭的伤心欲绝,可这眼泪,对陆砚之,半分作用都没有。

陆砚之厌恶的蹙眉,“在我这儿,什么时候讲究过对错?你们,谁又配和我说对错?”

陆砚之的两句话,着实伤人。可他的确有伤人的资本。

“今日我还就告诉你们,往后我这墨韵堂的人,你们都动不得。他们有错,你们忍着,你们有错,他们要打要杀,你们也要受着。这,便是以后镇北王府的规矩。”

这话,掷地有声。

站在陆砚之身后的侍卫和下人纷纷看了过来,陆砚之转眸看着他们:“今日这话,你们无需多问,照做就可。”

众人惊慌失措。

他们与小少爷接触并不多,只听闻旁人说他脾气暴虐,责罚下人的时候也是手段残忍,不念旧情。

如今少爷突然这般护着他们,当真是让他们受宠若惊。

“少爷,这王府有王府的规矩,即便您是嫡子,可终究不是王爷,难道你要越俎代庖?”

李姨娘这下连跪都不跪了,她一起身,身后的丫鬟夜纷纷起身。

陆砚之这次连眼神都不愿施舍,只是淡漠的说了一句,“找死。”

他漫不经心的将手中的汤婆子放在了一旁,轻轻拍了两下手,他的身后忽然冒出了十来个黑衣人。

“李宛如,以下犯上,即日起,送入后院醉心阁禁闭,除三少爷外,其他人不得探视。丫鬟扶柳,杖毙。李宛如院中大小丫鬟,一律送出府门。”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定了所有人的出路。扶柳当场就晕倒在地,连求情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李姨娘难以置信,“你这是大逆不道,我是王爷的妾侍,是你的长辈,由不得你如此慢怠。”

陆砚之对于此话的回应,只是摆手示意身后的人动手。

顿时,整个院子都被这些人的哭喊声包围了。

陆砚之被吵的耳朵疼,看都不愿再看这场景,转身就往院子里面走。

他还未走进卧房,就见一身单衣的苏染情站在门口,一双杏仁大眼水汪汪的,定定的瞧着自己,那眼神陌生却带着几分探究。

四目相对,她匆忙后退,微微低下头,并不与他对视。

“我有那么可怕吗?”陆砚之声音依旧清冷,他没打算将院子外面的事情告诉她,她这个年纪也不需要知道这些。

“少爷,下午是我太累了,真的不是被您吓到才昏过去的。你责罚我吧!”苏染情说的自己被吓晕的事情。

这件事儿,大约能成为她这辈子的耻辱。

陆砚之心知她定然是还不知道外面的事儿,心中也稍稍舒了一口气,他越过她,直接进了门,苏染情赶忙关上门,跟他进去了。

他靠在软榻上,像是累极了。

苏染情给他倒了茶,将茶放在他的手边,又给他换了汤婆子,搓了搓双手,直到自己的手不凉了,才动手将他身上的披风解下来,小心翼翼的收在了衣柜中。

陆砚之望着眼前忙碌的小人儿,他坐在软榻上,小姑娘才与他齐高,瘦瘦弱弱的本就不好看,如今脸上伤了一块,就更难看了。

他想问她为何梦中会叫自己的名字,却又觉得不必多此一举。

“你去研磨!”

他起身走到书桌前,提笔为父亲写信。

上辈子的苏染情在这个时候并不识字,如今也只能装作看不懂,专心研磨。

她悄悄的看着侧脸,梦中的他与现在的他几乎要融合成为一人。

陆砚之自小便是京城中最闪耀的孩子,他文采fēng_liú,武艺又出众,伤了腿以后,他便不再张扬,不再耀眼,之前所有的荣耀都成了病后的耻辱。

他不喜京城,宁愿在北境的荒芜之地镇守,都不愿回来。

只因京城再无可眷恋的人,有的只有他低潮之时大家的嘲讽,他落难之时,那些所谓亲友的背离。

可若是那梦真的是她死后的事情,那他为何要千里迢迢的回到京城来替她收尸?他口中的将她借予肖天璟,又是什么意思?

“明日,你搬到耳房来住。”

陆砚之,突然开口。

这话,不是询问,是命令。

苏染情手下一晃,磨好的墨汁瞬间落在了他的衣袖上,将那湛蓝色的衣衫毁了个干净。


状态提示:7.第 7 章
本章阅读结束,请阅读下一章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