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而出,“烈昊哪点不好,难道连蛮夷都不如么,你究竟有没有将德惠当成女儿?”

四目相望,尽是冰凉,“如若她将我当成父王,就不该有异心,就不该想嫁人!”

一连几日,德惠不吃不喝,如枯槁般倚在床上,木然望着狭小天窗外飘过的流云。

屋内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撒落的饭菜点心,满地都是破碎的碗盘杯碟。

亲自端着食物,推门进来,立在床边,柔声劝慰道,“德惠,你最乖,好歹吃一点。”

她似乎没听清,笑吟吟地低唱――

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快吃一点!”盛了些莲子羹,将玉碗递到她手中。

抿了抿毫无血色的双唇,微微笑了,她将玉碗狠狠砸在地上,碗中的汤羹溅撒了一地。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如若真要将我嫁去建州,我宁愿一死!”说着颤颤巍巍举起第二只玉碗,欲当空掷下。

“够了,别闹!”我陡然发力,拽住她的胳膊,将其拖下床榻,推到琉璃镜前,“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了,你是德惠郡主,你是忠王的女儿!”

“女儿?他何时何地将我看成女儿!”揪住墨黑的青丝,德惠拼命摇头,哑然失声,“明永琰杀了我父亲!他收养我,只不过是寻求心灵的慰藉罢了,我恨他,永远恨他……”

愕然失神,原来她早已洞悉一切,“你不能这般误会王爷,他是好人,一直都是!”

“母妃!”德惠匍匐在我面前,凄然惨笑,“您相信一见钟情么,玄公子待我很好,真的很好……他是那样温柔,如山涧清澈的溪流,如湖上温润的春风……我爱他,为他献出了一切……无论天涯海角,我要跟他走……”

听完德惠的话语,我的心隐隐作痛,不知所作所为是否正确,但至少补偿了亏欠玄烈昊的。

不能陪他到地老天荒,只有寻找他人替代,我好希望德惠是那最完美的“替代品”……

扶她在妆台前坐好,持了月牙梳,一缕缕地梳发,悄然低语,“那年当他一身尘土,高举着黄栀出现在门口时,我蓦地发现不知不觉早已爱上了他,可是很可惜……世间之事,原本如此,一转身,便是一辈子……爱情有时甘甜如蜜,有时却噬人如鸩,既然选好自己该行得路,就要坚持再坚持……”

凄楚的眼神回望,德惠似懂非懂,“母妃,您的意思是……”

淡然一笑,如云澹泊,“早些休息,午夜时分,我再来看你。”

离了慈庆宫,径直入乾清宫。

按惯例,每日这个时辰,王直都会守在皇上身畔。

听闻我要见他,王直旋即而出,敛衣施礼,无比恭敬。

开门见山,无遮无掩,“王公公,本宫欲求一块金牌。”

他一愣,嫣红的唇畔噙着一丝琢磨不透的笑意,“王爷摄政监国,手中有权有势,王妃只管向他索要,何苦来这儿找寻。”

“有些事……”我顿了顿,说得轻巧,“有些事,不愿让王爷知晓,皇上又病着,只有向公公求援。”

黑瞳流转,王直轻声笑了,笑声之中隐着淡淡的矜傲,“敢问一句,王妃所求是何金牌?”

我直言不讳,“西厂厂公的金牌!”

“为何事而需?”他再次追问。

“有人要出京,但不愿惊动王爷。”

“该不会是德惠郡主?”王直幽幽一叹,“宫里有传言,王爷欲与建州女真联姻。”

他也知晓,看来永琰并不是说说而已,形势急迫,无暇多说,我沉了面色,厉声道,“废话少说,你帮还是不帮?”

从精织窄袖里弹出一块金牌,王直躬身拱手,“您的事,便是我的事,在下唯命是从!”

金牌已在手,我微微欠身,“多谢公公相助。”

转头欲走,却被他拦住,“今夜子时,在下愿陪王妃走一遭。”

时间不等人,收拾几件衣物裹成包袱,又预备了些银两,一切妥当之后,已然晚膳时分。

抚平烦乱的心境,坐在桌前,等待永琰。

他缓步而至,指尖穿过我的发丝,轻抚轻捋,语声温暖,“今儿午后,我来找你,怎不见你?”

天啊,心头大惊,他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

当时,正与王直在一起,该如何掩饰?

我故作镇静,吩咐侍女传膳,从容地说着善意的谎言,“噢,那时我去看德惠。”

提及德惠,永琰仍旧蹙着眉头,“她开始吃东西了么?”

持银箸为他夹菜,我低低答话,“还没有,待会我再去劝劝!”

“你去告诉她,让她趁早死了心,即使是寻死觅活,也要给我死在建州!”

身心俱震,手一抖,哐啷一声,琉璃碗坠地。

永琰关切相望,“怎么了?”

我沉默了许久,才凄然而语,“你……能不能放过她……”

永琰不曾开口,铁青的面色便是最好的答案――他不会放过德惠!

我不再言语,心中做了最坏的打算,西厂厂公的金牌就掖在袖中,凭此令牌可自由出入九门。

不知为何,用过晚膳,永琰竟早早安歇,而且睡得很香很熟。

难道真是天助我也!

好不容易挨到子夜时分,行色匆匆,去偏殿探


状态提示:第125章 长处--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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