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嫁给我了,自然不能反悔。”
一句话就惊醒了顾遥,她前世就是死在婚礼上。
无论面前的人是谁,她都要学会理智,尤其是面对孟辞时。
顾遥心头冷静下来,长长地出吐出一口气,顾遥的眼角几乎攒出一点子笑意来了,“孟辞,你是不是从来都是骗我,对我所有的好,都是骗我的?”
说完这句话,顾遥觉得自己笑得脸有点僵,心头所有激荡的情绪都沉静下来,一颗心直直地往下坠。
她确实是怕的,一句句话都带着轻微的颤抖,也有点迷茫,有什么可怕的?
孟辞不说话,顾遥就在心里数数,一直数到十五,才听到孟辞低声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想?”
顾遥确实没有办法说为什么,也不知从何说起。
难道说,她还是对前世的刺杀耿耿于怀,不敢相信他,今生有人刺杀,她便第一个来怀疑他?
她没有办法说出口。
“阿遥,你不要害怕。”孟辞低笑一声,“自从崔五来书院,你便与他极为亲密,我又何尝不害怕,你在书院里,身边那么多人……”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阿遥,我今年二十五,寻常男子,早便儿女双全了。你如今十七岁,满眼都是年龄合宜的少年人,可以与你翻墙饮酒,可以策马春游,何其恣意。”
这……顾遥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他忽地倾身凑近,低声道:“我这般患得患失,你说,我对你的好,究竟是不是骗你?”
顾遥抿抿唇,有些想法,她没有法子对着孟辞启齿。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既然没有办法对孟辞说自己的猜忌,她干脆不再在孟辞面前纠结那些。
对面的人眉眼沉沉,像是刻意空一刻,才道:“我问你是否从崔五那里来,告诉你崔五之流与你年龄相仿合得来,你还来问我,我为什么在这里?”
顾遥懵然地看着孟辞,乱七八糟的心绪终于明白了些。敢情,她在这里郁结,孟辞忽然出现其实是因为她在夜里去找了崔五。
扮男装久了,其实她自己都快要忽视掉所有的男女之防了。
“啊……”顾遥忽地有点尴尬,但是也觉得自己似乎没有做错什么,就是不知道怎么面对面前这个情景。
这样懵懵然的模样,漆黑的一双眸子雪白面颊,其实是可爱极了。
孟辞的心里柔软一瞬。
他一下子就把小姑娘的手握进手里,“阿杳。”其实这世上,如今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是阿杳,即便有人觊觎顾遥,可却再没人来抢他的阿杳,他会好好护着她,再也不让旁人伤她一丝一毫。
这是他一个人的阿杳,只有他知道这个秘密。
顾遥相通了这些,便解释道:“我不过是忽然兴起,便直接去找崔五了……”皱皱眉,“我往后不会如此,”可又嘟囔一句,“但是一次不犯也是不可能的。”事有轻重缓急。
“嗯。”虽然想知道有什么急事非要去找崔珏,可也不能干扰阿杳的事情,于是按捺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顾遥忽地觉得心情好起来了。抬起脸看一眼月光,也有些开玩笑的兴致,“似乎总是夜里见面,像是私会似的。”
其实她是想说,书里总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最合宜私会偷情了。
孟辞一本正经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了,“若是不喜欢私会,那成亲便是。”顿了顿,嗓音也染上笑意,“本侯虽然清贫,彩礼倒是勉强出得起的。”
整个上蔡都知道端平侯孟辞为人低调,其实最是富贵显赫,他若是清贫……顾遥也打趣道:“便是你这样富贵的,只能勉强出得起彩礼,那我怎么也出不起嫁妆啊,那也白瞎了!”
身后传来一声低笑,夜风一吹,顾遥不自觉地瑟缩一下子,就被人抱进怀里去,一时便温暖起来。
“便是倾举家之财,尽毕身之力都要娶来的小娘子,恨不得把什么都给她,哪里敢叫她费心凑嫁妆。”
他是在顾遥的耳边说的,顾遥觉得颈窝一阵麻麻痒,下意识一偏头,脸颊就碰上一个凉而柔软的物事。
孟辞身上淡淡的零陵香香味在她鼻尖萦绕,顾遥一时间不愿挪开,像是香味能把她熏得晕乎了一样。
但是耳尖开始烫起来,像是火一样蔓延开,一直蔓延到脸颊上,顾遥噌地一下子摆正了脑袋,并且大睁着眼眨了一下眼,然后回神。
孟辞也是这么轻薄的吗?顾遥呆了一会,然后想要甩一甩自己的脑袋。
“我先走了……”顾遥干巴巴地道,然后又勉强补充补充一句:“天有些晚了。”
话题竟然莫名其妙地一路冲到成亲这里了,她觉得自己的厚脸皮,也有点撑不住了……赶紧回去加固一下吧……
她有点不好意思看孟辞,于是直接转身就要走。
结果孟辞将她拉住,眸子含笑道:“阿杳如今无父无母,难道真的要害羞躲起来?”
顾遥被问得一愣,奇道:“那要如何?”
惯来以深沉冷清出名的端平侯他,今日怎么瞧怎么不对劲。当然,顾遥觉得今日的自己也很是不对劲。
他仍旧拉住她的手,眼神带着蛊惑,“纳彩亲迎,同匏合卺,原本就是男女之间最是自然的事情。”
只有他自己知道,从知道她就是阿杳,他就极度想要将她绑在自己身边,再也不会再受一点点的伤害。这世上所有要伤害她的人,他要全都处理干净!
她死之后,她